余千羽捧着水杯，无辜地看着他。
司沐恩恨其不争，一拍桌子：“你爹不会有事的，你能不能别畏畏缩缩的？往严重了说，没了你爹，你腰杆就直不起来了？”
余千羽叹了口气，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次，生怕自己任性，又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裴砚白都为了你得罪沈家了，你还犹豫什么？上啊！拿下他！有他给你撑腰，你怕个鬼的陆苍唔……”
余千羽连忙捂他的嘴：“你小声点儿！”
“我又没说错！余千羽你是不是当局者迷？”
余千羽不吭声。
裴砚白的态度太模糊了，有时候觉得对他很好，有时候又觉得只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你不信？”司沐恩挑了挑眉，“手机拿来。”
“你要做什么？”
司沐恩用余千羽的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发朋友圈，配了个文案：谢谢陈总的晚餐，喝醉了是不是可以召唤司机？
“你信不信裴砚白是第一个回复，还问你在哪儿？”
余千羽忙着删除这种恶心吧啦的朋友圈，闻言轻笑：“怎么可能，他忙着工作……”
打脸来得这么快。
裴砚白不是回复消息，是直接打电话过来。
司沐恩嘿嘿坏笑，夺过手机接了起来：“我们小鱼说不想见到你，再见！”
“恩恩！”
余千羽忙去抢，可惜晚了一步。
司沐恩把手机还给他，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不出半个小时，裴砚白肯定出现。”
这一次，余千羽不敢胡乱下定论了。
他往门口看了一眼，心想，有那么多餐厅，裴砚白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呢。
另一边，陈述焦急地等着，然后真的接到了裴砚白的电话。
“裴总，你听我解释……”
“你们在哪个餐厅？”
“不不不，我没在，是余先生和他的好朋友，我怎么敢私下约余先生呢。”
裴砚白那边安静了片刻，声音终于没有冷得掉渣，问：“地点。”
陈述连忙说了，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的合作？”
“许谦会联系你。”
陈述顿时眉开眼笑，恨不得杀回餐厅，给司沐恩磕个头。
餐厅里，司沐恩又点了一杯酒，慢条斯理地喝着。
他问余千羽：“要是裴砚白真的来了，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人都为你操心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
余千羽垂头丧气地说：“万一他只是看我可怜……或者觉得我是小辈……”
司沐恩忍无可忍，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
“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余千羽揉了揉脑袋，感叹：“这不能怪我，换你你敢信吗？”
司沐恩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片刻之后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
“那至少能证明，你可以试着撩一下。”
“……”
司沐恩认真道：“他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选，既然有机会，就不要错过。”
余千羽没吭声，他甚至都没搞清楚自己对裴砚白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两人正说话，门口那边出现了一个人。
男人身姿挺拔，西装革履，一贯的气势迫人。
一出现，餐厅有一瞬间的安静，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裴砚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黄金位置上的余千羽，气息略微收敛，朝着他们走过去。
司沐恩轻轻碰了下余千羽，递给他一个眼神。
余千羽脸微微发烫，心跳随着男人的逐渐接近而加速，他紧张地抓紧了餐巾。
“喝酒了？”裴砚白瞥了眼桌上的酒，问。
余千羽摇头，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司沐恩一点儿也不受裴砚白的气势影响，坏笑着说：“我发的，就看有没有鱼愿意上钩。”
余千羽更尴尬了，根本没有抬头的勇气。
裴砚白并未觉得受到冒犯，朝司沐恩点点头，似乎承认了自己是愿意上钩的鱼。
“要回去了吗？”他问。
余千羽抬眼看向司沐恩。
“我开车了，能自己回去，你们走吧。”
裴砚白便先行一步，去前台结账。
人走了，司沐恩对精神恍惚的余千羽说：“你自己想清楚，反正我是支持你和他在一起的。”
“知道了。”
裴砚白已经结好账，在那边等他。
余千羽看着男人身姿如松，遥遥看来的模样，暗暗下了个决定。
他走过去，主动把自己的手塞进男人手心，能明显感觉到裴砚白身体僵了僵。
余千羽尽管内心很慌，还是忍着没把手收回来，咬了咬唇，“走吧。”
裴砚白的手掌恰好能将他的手整个包起来，从小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手指纤细柔软，像是鞠了一捧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