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淙抬头望了对方一眼,继续低下头吃饭,心里暗道不妙。
“昨晚船上死了一个医生。”
“怎么死的,谁干的?”
巫以淙专心致志和餐盘中的食物做斗争,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你不知道?”
宴梃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听到消息第一反应便是弗里斯干的,昨晚对方明显出过门,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要杀死一个医生。
巫以淙咽下最后一口肉,慢条斯理擦了擦嘴角,才开口:“我该知道吗。”
宴梃皱起眉,“真不是你?”
巫以淙喝了一口水,对他的质疑感到好笑:“为什么会觉得是我,我和你的任务并不冲突。”医生的死亡他半点没插手,当然也没有搭理对方的求助,他还记得医生见到他时双眼发亮,从期冀到祈求再到绝望的眼神变化,走的时候他好心得替对方合上双眼。
“他死在三楼,并且和三楼货物最终目的地一致。”这话就差直接说医生是堂岛人。
巫以淙看到对方在三楼出现就猜出和堂岛有关系,联想到堂岛身体问题和早有二心的其他人,或许双方已经不在顾及脸面,毕竟等回到岛上,没人能威胁到堂岛的地位。
“尸体在三楼被发现,无疑是打堂岛的脸,唐焰那批人昨晚在干什么?”
宴梃抱着双臂,冷哼一声,“先告诉我你昨晚去了哪里。”转移话题这一招弗里斯用得并不高明,即使对方保证和他是一条船,他也不敢真的相信。
“我去了趟员工更衣室,里面有给三楼送食物的人,熟悉房间内部结构。”
他要销毁记忆卡,必须先找到存放位置然后混进去毁掉,现在的难点在于他们只是怀疑堂岛在三楼,还没人见过他,也没人知道三楼到底藏着多少人。
“去打听消息会划破衣服,全身是灰?”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宴梃。
巫以淙撑着额头,为他的谨慎感到头痛,“员工更衣室有多大你也见过,通风管道有多狭窄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体验一次,说不定还能看到我趴在里面的印记。”
员工更衣室里两人都放了东西,要证实弗里斯的说辞非常方便,弗里斯如此信誓旦旦,宴梃一时拿不准对方话里的真假,良久才点头,“暂且相信你。”
那么是谁杀了医生?这会成为挑起纷争的导火索吗?
特里心里无由来生出烦躁,好好地护送任务结果卷进去权利斗争,他最讨厌卷入这种事。
“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巫以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将他脸上那点郁躁收入眼中,特里比他想像得还要情绪外露一些,那个要找他的人会是谁?堂岛拿特里去交换的又是什么?眼闪汀
特里盯了他一眼,“跟我来,别乱说话。”
“不会我们还要兼职找出凶手吧。”巫以淙跟着他登上电梯一边吐槽,宴梃一脸平静按下数字键三。
“堂岛无端更改任务,你一点意见也没有……还是你想要的东西价值连城到让你心甘情愿被使唤。”
他们这一行的人多少心气高脾气怪,合作主动权更多在他们手中,任务过程中临时更改是大忌,特里完全可以毁约,即使不毁约也可以只做合同约定的任务。
特里说的堂岛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巫以淙不得不怀疑和堂岛口中的‘那个人’有关,他在犹豫要不要提醒特里小心,但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
说话间电梯门已经打开,守在一旁的守卫立刻走上前来搜身,宴梃摊开双手,任由对方检查。
“我是特里,来见章先生。”
守卫检查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角落,就连巫以淙戴着的帽子都取下来仔细检查了一番才让两人过去。
宴梃放慢脚步,压低声音道:“这是接触堂岛的好机会。”
“换人情?”
两人虽然第一次合作,在这种时候异常有默契,堂岛新增的任务宴梃想让弗里斯加入,但就像他之前所说弗里斯必须要出力,这显然不是该出力的范畴,却是能够光明正大接触堂岛的机会,是个互利共赢的局面。
宴梃微不可见地点点头,两人视线交汇,达成统一意见。
巫以淙插着兜落后小半步,昨晚三楼可真是发生了不少好戏,那时他忙着拍摄医生柜子里的东西,险些错过杀人现场。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站着层层守卫,特里走到倒数第三个房间便停下来,左侧的门已经打开,巫以淙走在后面贴心地关上门。
一进去便能嗅到一股凝重的味道,有种山雨欲来的紧张和压抑。
章海似乎正在训斥昨晚当值的手下,看到宴梃二人进来很快让几人离开,宴梃目不斜视和章海打着招呼,倒是巫以淙露出很有兴趣的模样直到几人离开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