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焰听到这话猛地抬头,似乎极其不满管家息事宁人的处理结果。
宴梃揉了揉手腕,轻飘飘说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费用就免了,让你家少爷以后有点眼力见。”
管家依然温和有礼,恭顺地应承下来。
“还能走吗?”宴梃低声问道,语气出奇地温柔,面对唐焰他简直是暴君,这一柔和下来反而让人觉得惊悚。
特里不管其他人如何想,毕竟没按照剧本走他心虚,扶着人起来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
短暂地对峙中巫以淙差点趴在桌上睡着,混合酒的威力超乎他的想象,听见熟悉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辨认起面前的人,半天才恍然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分不清他是在装还是酒意上头,宴梃感受到背后几道灼人的视线,还是先离开为妙,他还没用力一条手臂猝不及防揽上他的腰,一股呛人的酒味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钻进了他的鼻腔。
“快走。”
巫以淙靠近他的耳边,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宴梃神色如常,只有紧挨着他的巫以淙感受到瞬间紧绷的肌肉,两人全身都在戒备。
顶着威胁离开大厅,进到电梯后,巫以淙像是耗尽全身力气倒在宴梃身上,“不介意的话送我一程。”
“别装醉!”
宴梃抽出手,试图拉开距离,对方像只树袋熊靠在他肩膀,他推了推,树袋熊直接往下滑,连忙伸手去捞结果低估成年男人的重量,自己差点栽倒。
宴梃重重叹息一声,他仿佛已经看到接下来两人各干各的场面,虽然指挥权归弗里斯,可这人根本没有大局观。
两人房间不在一处,巫以淙住在四楼,唐焰也住在四楼,为了避免麻烦,宴梃只能带着人去自己房间。
一路上收获许多暧昧的打量,宴梃视线落在巫以淙脸上,对方闭着眼脸上泛起酡红,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上当了。
“真喝醉了。”
不怪他嘀咕,实在是弗里斯这人看不透。
很快到达宴梃房间,门一关,他立刻松了手,冷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真是无情。”
躺在地上的人抬起胳膊遮住灯光,另一只手窸窸窣窣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仔细一看,是张房卡,“不用谢我。”看也不看将房卡扔给宴梃。
“唐焰发现丢了房卡,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
宴梃跨过地上的障碍物,推开窗,海风灌了进来,巫以淙觉得有些冷坐了起来,靠着玄关上的柜子晃了晃脑袋。
“你再看看是谁的房卡?”
“嗯?”宴梃仔细确认一番,“那个管家?你怀疑他的身份?”
巫以淙伸了个懒腰扑到床上,“能拥有005号编码的人,怎么会仅仅是个管家?”脸接触到被子时他发出满足的叹息,努力地驱赶着困意和醉意。
邮轮上使用的房卡经过特殊处理,上面只有使用者的临时登记信息,为了区分贵客,身份特殊的人员在房卡背面会有另一套编号,邮轮上工作人员一眼便能认出来,对这些人将会提供许多便利,至于便利范围则非常广。
宴梃捡起房卡仔细研究,房卡背后的确有着特殊编码。
编码非常隐蔽,他踢了踢床上一动不动的人,“你什么时候怀疑管家的,军方是不是提供了其他线索。”
巫以淙一进去大厅就锁定了唐焰,起初以为是随机挑选的人,结果人家连房卡都神不知鬼不觉摸了过来。
巫以淙翻了个身,“拜托你动动脑子,哪家的少爷想找个情人解决需求还要管家点头,唐焰一边和我说那么多废话,又是真情告白又是喝酒的,只不过在拖时间逼管家同意。”
做他们这一行,必须具备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技能,巫以淙细细思索就明白这一行人谁做主。
“唐焰身份还是查不出来,他们今晚要去劝的不听话的老家伙,估计就是堂岛,打起来你还拿得动枪么?”
醉成这样还能思考他的问题,宴梃真要怀疑那些酒他根本没喝。
巫以淙揉了揉脸,“才第一晚,顶多是和谈阶段,先礼后兵嘛,诶,能不能关个窗,冷死了。”冷风一吹他的脸色都白了许多。
宴梃对他理直气壮的使唤动也没动,“仅仅是谈判不会以运送货物为借口发布任务,至今堂岛都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他,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你把他当货物安全送到岛上不就行了。”巫以淙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他只穿了件衬衣,风一吹连打几个喷嚏。
宴梃看他鼻尖通红,沉默片刻去将窗户关上。
“说得容易,光是唐焰那边——刚才背后瞄准我们的达姆枪至少有三把,他估计是最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