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一片区域人员复杂,时常发生不良事件,会住在这里的多少身份有问题,听到声响也只会翻个身继续睡。
巫以淙离开巷道时天已经蒙蒙亮,他披着黑色大衣沿着河道走,走到一半将大衣随手一抛,落在水面的大衣在急湍的水流中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接到任务的好心情被毁得一干二净,嘴里还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药丸味道,没想到医学所的药竟然也这么难吃,他这次必须要建议医生把药丸做成草莓味,李子清手里的药效果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巫以淙伸手摸了摸手表,他得庆幸今天出门在手表里装上了药丸,不然绝对无法顺利脱身。
基因病影响的是所有身体机能,大脑的运转和身体反应以及力量都会减弱许多,就像中了毒的武林高手,虽然也能打败敌人,但肯定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医学所的药效这么好,军方的任务看来不能偷懒,最好能和医学所里的负责人搭上线。
“喂,睡着了,和你说话也不回一声。”靠着的肩膀轻轻动了动。
巫以淙回过神来,适时打了个哈欠,“没睡,几点了。”
“6点半。”
“太阳怎么还没出来。”听到这个时间,巫以淙再一次打了个哈欠,困意也涌了上来。
宴梃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你一个专业摄影师,拍了那么多次日出,还拿过奖,用得着在被钢筋水泥包围着的地方看日出?”巫以淙的摄影作品他都看过,拍出的日出日落更是看了不少,他实在不明白市中心的日出有什么可看的。
巫以淙的睡意顿时被这话惊得清醒几分,生怕宴梃追问他摄影师的工作细节,随口糊弄道:“那是为了工作,这是为了欣赏。”
丝毫不懂两者有什么区别的宴梃撇了撇嘴,还不是同一个太阳。
两人说话这会天已经大亮,巫以淙要看的日出被云层遮挡,迟迟没露出真容。
宴梃等得失去了耐心,起身试图扶着醉鬼站起来,他一晚上没睡实在很想去休息。
巫以淙搭着他的手站起来,像是突然清醒过来,问道:“你怎么从外边回来?”
这下轮到宴梃心里慌得一批,干巴巴说道:“李恩组了个局,喊我去撑场子。”
“哦。”
两人都没在说话,一前一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宴梃走在后面盯着巫以淙的背影看了一会才惊觉面前的人和他三年前遇到时似乎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还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
高档小区的好处之一就是安静,即使恢复了白天的生机,石子小路上也没有多少人。
还没走到门口,宴梃视线中的背影突然有些摇晃,巫以淙感觉到身上冷汗不停地往下流,吃了药的后遗症开始发作,骨头里像是住满了蚂蚁,啃噬着所有的神经。
他踉跄着想要扶着路灯,却痛得直不起腰,整个人痛得蜷缩起来,他不能在这里、在宴梃面前失去意识,情急之下巫以淙狠狠地咬着舌尖,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慢慢流到下巴,汇成一滴迅速滑落至锁骨。
“你怎么了?”
宴梃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幅样子,手足无措想要扶着他起来,手一拉,就见巫以淙嘶地一声,脸色也更加难看。
巫以淙看着宴梃紧张的说着什么,意识却渐渐模糊……
他睁大眼睛试图读出宴梃的意思,最终发现他没学过唇语,只能看到一张放大的紧张脸。
宴梃放大的脸时近时远,巫以淙感觉脑子里嗡嗡的,使出全身力气推开宴梃,动作太大不知道牵扯到什么,他猛地咳了几声,听在宴梃耳中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边担心一边过去扶着他先起来。
哪知巫以淙十分不配合,一直想推开他,力气还大的惊人,宴梃揉着手臂不和失去神智的病人计较,他早听说过患基因病的人在发病期会很痛苦,巫以淙的样子都不能说痛苦更像是在受刑。
“是我,宴梃,”宴梃放缓声音,温柔地靠近,“是站起来会更难受吗?”
巫以淙感觉口腔充斥着腥味,再咬下去估计死因就变成了咬舌自尽,药丸副作用超出他的想象。
他吐掉嘴里的唾液,借着宴梃的力道站起来,“站……站不起来。”
听到他含糊的声音宴梃小心地半搂着人起身,“李恩马上就过来,还能走吗。”
巫以淙几乎是全部靠在宴梃身上,手脚的力道也都在渐渐消失,他挣扎着小声说道:“叫……让方慕来。”这种时候只有方慕他最放心。
“好,我让他来。”宴梃轻声说道。
巫以淙清晰的感觉到四肢逐渐无力,眩晕和头痛同时发作,他十分想喊宴梃敲晕他,昏迷至少不用受这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