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微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望着巫以淙,是谁出门前以伦农的名义发誓不沾酒的?
天真,巫以淙舔了舔唇,残留的酒液勾起了久违的回忆,可惜当下不适合喝酒。
“二对二,小孩对伤号,谁也没有胜算。”巫以淙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动手。
男人观察了巫以淙一会,语气微妙道:“你和以前的变化很大。”
巫以淙的笑容散了些,“你认识我,或者说你见过以前的我,多久以前?”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他伸出一只手。面前的手看起来有些粗糙,大拇指不正常的弯曲着,食指的中间有一道疤,像被火烧过。
“这一幕有些熟悉。”
巫以淙按着太阳穴,伸出手,他回忆着进来的路线和所见的一切,周围的摆设和侍者们端着的酒都有种熟悉感,就好像他以前来过。
男人却在碰到他的手后顺势一扭,巫以淙差点失去风度破口大骂,身体记忆本能地开始防御,瘸了一只腿让他进攻的动作后继乏力,宴梃想要上前帮忙,被巫以淙眼神制止住。
他能感觉到男人没有恶意,尹莫抱着腿旁观着这一幕,巫以淙肌肉记忆还在,几个简单的动作后匕首便放在男人的手臂上,匕首上的刀鞘还在,点到即止。
男人也收了动作,“为了你的到来,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他向尹莫示意,尹莫起身朝着侍者低语了几句,他们身处的这一片区域的灯光便暗了下去,寻欢作乐的人群中少了几个人也没有关注。
他们来到一处安静的阁楼,跟来的尹莫抱着枪守在门口。
阁楼收拾得很整齐,面积不大,一张床,一张沙发和简单的书架,巫以淙环顾一圈,走到窗边,拉开帘子,湖边别墅的风景尽收眼底。
他转身,“你们在监视我,还是监视那栋别墅?”
“监视灰塔,我可不敢。“男人也就是银朗拉开椅子坐下,“有人开始收集莫耶斯和伦农的消息我就知道和你有关,为了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耽误了时间,不然我们昨晚就能见面。”
“我们根本不认识你,究竟是监视还是别有目的,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宴梃斜靠在门口,像个尽职的保镖。
“灰塔还没想起来我来吗?”银朗似乎有些意外,话音一转:“至于你,你是芜穗和宴阑的孩子,当年灰塔能成功顶替你,我也提供过一点技术支持。”
这人知道得比他想象得多。
巫以淙拉开椅子与他面对面坐下,“我来是想问一件事,我的记忆是不是被动了手脚。”
银朗点点头,并不意外他的问题,“一点点催眠手段,不过——鉴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不建议解除催眠。”
“能解除催眠?”这是巫以淙问的。
“为什么?”这是宴梃关心的。
银朗翘着腿,认真地看着巫以淙,“能催眠当然也有解除的方法,那段记忆并不能为你们提供什么帮助,反而会让你们徒增烦恼,考虑好了联系我。”
巫以淙盯着桌面,让人看不清神情。
第98章
他们离开的时候是银朗亲自送他们出的蔷薇酒吧,走得是一条并不常用的通道。
巫以淙和银朗在门口树下站着聊了一会,宴梃站得有些远,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他只恨自己不懂唇语。
回去的路上宴梃无数次要开口打听,巫以淙无视司机的躁动,一路上都在摆弄着银朗离别时送给他的打火机,银灰色的打火机上面刻着熟悉的图徽,是前白鸽组织私下传递信息的暗号,和江芜墓碑上的一模一样。
宴梃等红灯时捋了头发,手指按下耳麦传来老沙的声音,老沙作为团队里的情报人员,每天雷打不动的习惯是登上灰色信息交流板块,看看谁和谁隔空阴阳,外界有什么大事件等,一些隐秘的内容都藏在这些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谈八卦中。
老沙习惯从里面提取对他们有用的内容,此时正在和宴梃交流关于医生的情报。
白鸽组织内部分裂已成为灰色最大的新闻,医生和灰塔是无数人想拆散的搭档,这么多年从未成功,这次的决裂有人高兴也有人疑惑,绝大多数都抱着看戏的心态,那可是最神秘的白鸽组织。
灰色私下流传什么原因都有,有人毛遂自荐想替补医生的位置,也有人到处找医生的下落以便笼络,自然也有人觊觎白鸽排名第一的位置。
老沙汇报完外界对两人决裂原因的猜测,顺手把有人在找7 做一个盗取任务的消息传给宴梃。
宴梃瞥了一眼巫以淙,对方一会按下打火机,一会合上,开开合合无数次,一看就知道藏着事,便想开口拒绝任务,话到嘴边转念一想,或许短暂的离开能打破僵局,让老沙去协商任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