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连忙拉住他,灰的愤怒他明白也理解,只是以他的政治敏感度已经清楚齐宣现在谁都不能动,高层里还有人在指望着他的T3。
“别冲动,这么多人看着。”第九军三分之一的人都在附近,一旦动手他们立刻就是犯罪分子。
“大家对这事心照不宣,初步商讨的是不追究过往的交易与合作。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估计恨不得派人来灭口,齐宣的罪过处以死刑太便宜他了,医学所听说小岛的实验据说已经派人过来,这些实验对研究基因病问题说不定能打开新思路,我看齐宣下半辈子会在严密监视,然后在医学所继续开展他的研究。”
灰抓了抓脑袋,“我们这么狼狈,结果他最后除了被石头砸断腿,没有任何损失。”这要被灰塔知道,恐怕能当着格尔的面把人直接杀了。
他们本来就不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既然联邦打算当作无事发生,不如交给他们解决,最坏的结果就是继续被通缉,没什么差别。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格尔立刻警觉起来,招呼着人赶紧去守着齐宣,齐宣双腿已经被废,第九军里有随行军医正在给他治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坏了脑子,齐宣也一直没醒过来。
岸边不停有人搬运着从小岛上找到的枪械和诸多顶级实验设备,光是在别墅里发现的实验记录就装了几大箱,灰担心灰塔的记录也在里面,每一份都看得很仔细,等他确认没有能威胁到灰塔的文件身边已经什么人都没有。
他随手抓住一个人,“格尔去哪儿了?”
“长官去接医学所派来的教授。”
灰对医学所里的老学究不感兴趣,又问道:“齐宣醒了没?”
“半小时前已经醒了,军医说他腿彻底废了。”
灰挥走人,磨磨蹭蹭走到帐篷边,陷入沉思的人转动着眼珠子望了过来。
“要不要去了解一下芜穗女士?”灰看他不为所动,补充一句:“联邦短时间不会处理齐宣,格尔在去接医学所教授的路上,以后没什么机会和齐宣见面了。”
“军方也妥协了?”
宴梃从小在圈子里,不用深想就知道里面的考量以及博弈。
灰沉默着点了点头,他看着一无所知的宴梃,忽然心中有些歉意,他探出头试图瞄一眼里面的状况被宴梃直接挡住,“去见齐宣,我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
灰摸了摸鼻子,“呃……其实不知道也好。”
宴梃转过来看他,“你和以淙很早就认识了。”他突然说道,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回过头,示意柳叔跟着一起过去。
灰悠闲地跟在他身后,左顾右盼,就是不接话。
看见他们三人,门口守着的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放进去,还是灰联系上格尔才获得许可。
齐宣使用的帐篷更像是是个小牢房,四周都有人把手,里面并不宽敞,站着三个成年人显得十分拥挤。
齐宣双腿包裹着纱布,额头上也缠绕着纱布,两只手分别被铐在简易搭建的铁架子上。
刚进行一场手术的狭窄空间弥漫着难闻消毒水的味道。
齐宣看见他们进来露出一个笑容,浑身散发着一种心愿已了的满足感,一点也没有即将沦为阶下囚的颓丧和惶惑。
“第一次见面,闹得这样不愉快,以后见了姐姐,恐怕不会认我这个弟弟。”
“不用假惺惺说这些,齐宣,我问你,那场车祸是不是你指使的?”柳叔听不得他虚伪的说辞,对此人满是憎恶。
“柳叔……”宴梃喊道,齐宣和他父亲的死亡竟然也有联系。
柳叔打断他,“少爷,这件事我们暗中调查的时间不比你短,自从知道这事牵涉到这座小岛,老爷一直在想办法接近,只是……”他有些黯然地低下头,“被有些人耽误了。”他不明说宴梃也猜到阻拦他们的人有哪些。
“我就说老爷子怎么来得这么快,对岛上的布局了如指掌。”灰蹲在出口的位置,他当时以为是格尔的人,震惊过他们走流程的速度竟然加快了,没想到来的是宴家的人。
灰对这些恩怨心里有数,说完就闭上了嘴,把空间留给受害者。
“说说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宴梃扯了块干净纱布铺在地上坐下。
“他没告诉你。”这个他说的是巫以淙,齐宣没料到巫以淙什么都没说,他笑到:“看来他不想让你为难。”
“什么意思。”
被锁着双手的齐宣晃着银质手铐,开口道:“故事很长,你听了不一定能毫无芥蒂跟他在一起,所以他不想让你知道,甚至冒充你的身份与我合作,目的恐怕是想保护你。”他说的很平常,语气透着熟稔,仿佛十分了解巫以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