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淙从石头上跳下来看他动手,被点燃的木材一熏立刻蹦得远远的,“他们看到浓烟就知道我们在下面。”
“我还没问你,干嘛非要这么麻烦来到断崖下面。”说什么设置陷阱都是假的,分明是拐骗他来这里。晏衫艇
巫以淙捂着鼻子,“你还恨江芜女士吗。”
宴梃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知道她是芜穗,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恨她……”
她是白鸽的芜穗,然后才成为了他的母亲,似乎一下就能解释为什么她要离婚,为什么后面一年才能见一面,为什么缺席葬礼,这些统统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你想念过她吗。”
“想过,当然想过。”他转动着火焰上的鱼,“她对我其实一直很好,我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连她为什么离世,在何处离开的,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真相吗,哪怕会后悔。”
“我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后悔。”宴梃说得很坚决。
鱼肉很快烤熟,两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吃完了巫以淙还有些意犹未尽,恨不得再去多抓两条,被宴梃死死拉住了,有时候巫以淙任性的劲儿他是真搞不懂。
“外面还有一堆正事等着我们。”好说歹说才把人拽上岸。
巫以淙放下卷起的裤腿,“趁着火没熄灭,把木屋烧了。”
他抱着双臂明显没有要亲自动手的意思,被使唤的宴梃心里不愿,毕竟里面很可能和他母亲有关系。
“为什么烧掉?”
“里面的东西和芜穗有关,如果留着,很可能会牵涉到她。”巫以淙淡淡说道,他不太愿意让人打扰到老师。
宴梃敏锐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问道:“你不喜欢这间小屋。”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烧掉它。”
“看里面的布局曾经也有人住过,还有小孩生活过的痕迹,这些和你有关系?”
巫以淙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举着还没熄灭的木头,“你觉得呢。”
宴梃拿不准他的态度,立刻拦着他,“既然和我母亲有关,我想再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一号的身份信息。
巫以淙放下木头,“我知道这里确实有缘由,要烧掉它也有我的私心,只是现在不适合讲故事,等上去了,有人会告诉你一切,那时你比我更想烧了这里。”
宴梃将信将疑,实在是巫以淙说得很肯定,仿佛他亲眼见过一样。
这种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与巫以淙始终隔着看不见的隔膜,即使已经坦诚相见,他对这个人仍然一无所知。
“好,我烧了它。”宴梃选择信任他。
巫以淙点点头,等他踏上台阶又有些犹疑,张口喊住了他,“先等等……”
宴梃不解,“怎么了?”
巫以淙背过身,“里面可能有江芜女士的遗物,找找你能带走的。”说完他便走向断崖,把时间留给宴梃。
宴梃却一把将火把扔了进去,“不用了,我对她的怀念在心里,再说了,我相信你说的。”知道真相会更想烧了小屋,那本实验手札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之前他怎么没想到呢,齐宣与他母亲的关系为真的话,参与零度计划可能性很大。
巫以淙头也没回,像是没听到这句话,手里扯着藤蔓试验其柔韧度。
小屋昨晚遭受暴雨冲刷,火把扔进去滚了一圈并未燃起来,宴梃就着还未熄灭火堆,点燃木材堆放在屋外,火遇到湿润的木屋冒出一股浓烟,烟雾缓缓上升,被风一吹飘散至四周。
巫以淙被呛得咳嗽不止,眼泪差点忍不住。
宴梃也没想到木屋这么难点燃,烟雾熏得他不敢靠近木屋,望着空中的浓烟,这下不用担心找不到他们了。
两人寻了块上风向的石头坐着,巫以淙一坐下就倚靠着宴梃,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宴梃余光只能看到他英挺的鼻梁和优秀的侧脸轮廓。
他伸手搂住巫以淙的腰,和他一起静静看着火焰吞噬着木屋……
年久失修的木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与周围的树丛里的声响重合到一起。
宴梃朝着树叶晃动的方向看去,有些意外出现在眼前的身影,站起身挡在巫以淙面前。
来人露出全身,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果然你会来到这里,也算是一个值得怀念的地方,烧掉多可惜。”
“那些人真是废物,竟然让你逃了出来,齐宣,我们也该算一算总账了。”果然就没有一个靠谱的竟然连罪魁祸首都看不住。
宴梃深怕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危险举动,一直牢牢把巫以淙护在身后。
“你和我有什么总帐可算,特里,恐怕你还不知道,你后面的那个人有多值钱,不如你把他交给我,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送给你,我还能让你获得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