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出神,被一连串脚步声和熟悉的骂咧声唤回思绪。
不想来人比他反应还快,一点没有阶下囚的自觉与他打着招呼,“哟,还有人比我们先一步被抓。”
宴梃抬眼,灰三人一个不落地被赶进他对面监狱。
三人衣服都乱糟糟的,树叶还贴在头发上,看得出来在树林里滚了不少圈,等雇佣兵都离开,宴梃才向灰打了个手势。
灰打着哈欠,回了一个手势。
宴梃松了口气,树林深处的东西没被发现,至少还有脱身机会。
“特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到接应地点不久,雇佣兵就出现,明显正守株待兔,弗里斯呢,他怎么样了?”方慕趴在栏杆上,迫不及待问道。
他们三人被追杀得一头雾水,方慕是里面最焦急的人,尤其担心巫以淙被当成实验品,巫以淙的身体经过数百次的实验,身体里充满抗药性,一个不慎命都会没有。
宴梃不知做何解释,走到隔开每座监狱的栏杆处坐下,把方才的一幕说了出来。
“不可能。”灰率先否认道:“如果他是齐宣,找的绝对不应该是弗里斯。”
“是不是有什么用。”何凝抱着双腿靠着冰冷的墙,“他难道也想要和堂岛一样?”永葆青春长生不老听起来就是无稽之谈,况且身体技能的衰老是自然规律,如果几针药剂就能违背规律,那秩序早就乱了。
“不会的,弗里斯绝对不会背叛我们,军师那边泄露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方慕对巫以淙是绝对信任,以他对巫以淙的了解很可能又是一个计。
“军师联系我们的事齐宣一早便知道,银安才是他的心腹。”这次只是齐宣对手下人立场的试探,反而让他们处于被动。
何凝抓着围栏上的钢筋,估量着用什么武器能打开,半晌摇头,“军师这个外援失去作用,抓了我们四个,对弗里斯有什么好处?”
弗里斯身上的信号只有宴梃知道,而他也用了这点来引出宴梃,可是目的呢?
“配合齐宣抓住我们,估计是他投诚的筹码和决心,大海茫茫,如果我们陷在这里,还有谁能找到这里。”宴梃不得不说出最可能的理由,巫以淙在像齐宣表明态度。
三人去接应地点等待是他亲口说出,极有可能被听到,而巫以淙有些举动也明明白白写着他在诱导宴梃说出来,这点也不能忽视。
“背不背叛倒是其次,只是他配合齐宣断了自己脱身的后路,到底想干什么?”
这也是宴梃想不通的地方,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答案。
他反而问起先前一直关心的话题,“之前我们的谈话还没说完,我的母亲真就是芜穗?”
“接受起来是有一定难度,这事是老头子偶然提起,芜穗退出白鸽的原因之一便是遇到了你父亲。”
何凝和方慕坐在一旁听着,这些往事不是他们能插嘴的。
“那她当年为什么会和我父亲离婚?”既然想要隐退,又为何在他三四岁时离开,伦农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灰耸耸肩,“我也不是什么都知晓,白鸽两位前辈和老头子交情深,我才知道一些。”
灰不知道的话,宴梃知道该找谁——灰塔,只是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灰塔。
宴梃把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继续问道:“回到刚才的问题,为什么弗里斯不可能是芜穗的孩子。”宴梃也不知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思问出这个问题。
如果巫以淙的年龄为真,是芜穗之前的孩子也并不奇怪,那这样说来巫以淙很可能是他的……哥哥?
被哥哥二字激起一阵寒意,宴梃目光炯炯望着灰,期冀对方解答他的疑惑。
“怎么,怕你们有血缘关系,彻底没了可能?”灰戏谑道,眼见宴梃脸色发黑,立刻说出理由:“芜穗要退出白鸽之前身体就有些不好,她唯一动心的人只有你父亲,绝对只有你一个孩子,这点我可以保证。”
“你又没在现场,拿什么保证?”宴梃发出质疑。
“灰塔是伦农的弟子,伦农和芜穗关系不用我说。灰塔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
消息来自灰塔是真的可能性极高,宴梃算是接受了。
“那他为什么要冒充我?齐宣既然找人找了这么久,难道没有任何验证方式。”
宴梃不信能在偏僻海域建立这么一座牢固监狱还半点风声不露的人会这么容易被欺骗。
灰也跟着皱眉,显然他也在疑惑这一点。
思索半晌,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或许让弗里斯糊弄了过去,他那人随机应变的能力堪称一绝。
“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欺骗齐宣,到底是有什么计划?”宴梃克制不住地加重了语气,“既然知道齐宣是幕后主使,等着我们来救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