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折磨人精神的牢笼宴梃以前也听说过,那时还不以为意。
他不敢细想下去,信号在这里如此强烈,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就能确定。
“我们被发现了,雇佣兵带队进监狱巡逻来了,你先出来,我们先去树林里等你,快!”
说到最后一个字灰差点破音,宴梃听到射击声和数道杂乱的脚步声,估计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他们已经被发现,要再混进来就更难,宴梃敲打着间隔门板,压低声音:“是不是你?”
等了一会里面也没传来任何声音,而头顶上已经传来步履声,雇佣兵下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宴梃不死心再问了一遍:“是不是你,你要是死在这里我他吗不会给你收尸。”仍然没有回应。
空旷的通道里,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
天花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明显有人要下来查看。
宴梃握着枪,迅速往原路返回。
他记忆力很好,进来时看见另一侧有道小门,直接拉开门跑了进去。
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左顾右盼,没想到门后仍然是隔着金属挡板的监狱,隔间比刚才看到的要大,靠近通道的一面同样被钢筋水泥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
时间来不及了,他只能大致记下编号然后顺着通风管道躲进去。
这处管道位置是军师顺带赠送给他们的人情,宴梃刚好用上。
等他从布满灰尘的管道里探出头来,外面灯光大亮,光是巡逻的雇佣兵就多了好几组,两两组队巡视着围墙这一侧。
宴梃不敢冒险,像只壁虎一样攀在管道里等巡逻小队离开。
等了许久,人都未散去,看来短时间是出不去了。
灰不停在频道里询问他的位置,宴梃报告位置后关掉了耳麦,没能看到巫以淙他心有不甘,一只手勉强打开信号器,继续观察巫以淙信号位置。
他现在离东侧稍远,信号又变得微弱起来。
是趁乱混进去还是先去汇合?
巫以淙一定就在里面,而他好不容易才混进来。
宴梃望着微弱的信号,咬咬牙转身继续回爬。
管道四通八达感觉什么地方都能去,宴梃在脑海中回忆地下室的结构,他认为巫以淙在地下室的可能性要更大。
灰见他一直不说话,明白他是要一意孤行,问道:“你去就是送死,摆明了是要抓你们俩。”
“我只是去确认他的状况。”宴梃态度很坚决,他受不了就怎么等下去。
“都这个地步还嘴硬。”灰情绪有些激动,“你以为他找你们喝茶吗,宴梃,你就是他的目标,你明白吗?”
宴梃眼神坚毅,不为所动,频道里只有轻微的喘息声。
方慕的声音也加入进来,“我也很想去救以淙,但是——宴梃,这一切都要从长计议。”对方手里有筹码,他们必须谨慎。
“从长计议?等万无一失在进去?我们能等,他能吗。”宴梃压抑着心底担忧,“别再劝我了,迟早我们和对方会对上,有时间劝我,不如去催格尔的人加快速度。”
他们提前出发,格尔那边还在走军方的流程,不知何时才能上岛。
灰见劝阻不了他,不得不抛出重磅消息,“你去了就回不来了,宴梃,他们找你,找了至少二十多年。”
“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凝率先问道。
“一路上我都在祈祷不是记忆中的地方,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灰自嘲了一句,“我认识你的母亲江芜女士,这整件事都和当年往事有关。”
听到这话宴梃差点手没撑住光滑的管道壁,四肢并用下才控制好身体。
“灰,话可不能乱说。”
“事到如今,我直说了,江芜女士还有另一个身份。”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家耳熟能详的身份——芜穗。”
“什么!”何凝和方慕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是说……”宴梃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问什么。
说出来最大的秘密后,灰轻松许多,“知道你是宴重的孙子,我才确定对方要找的人其实是你,弗里斯估计是顺带被牵连进去。”
“对方和我母亲有仇?”
除了有深仇大恨,宴梃想不出来大张旗鼓找他们有何用处,记忆已经模糊的母亲竟然会是芜穗。
“有没有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芜穗当年退出白鸽是因为基因病的缘故,在之前她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齐宣,而齐宣深受基因病的折磨。”
宴梃还沉浸芜穗的冲击下,又听到基因病三个字,灵光一闪,“零度计划和我母亲的基因病有关系?”
灰被他一针见血的问题堵得哑口无言,在另外两道复杂的眼神中,无奈的耸耸肩,“零度计划一开始就是为了研究出适合你母亲和齐宣身上的基因病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