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动手了。
宴梃坐在地上撩开裤腿,取下小腿上绑着的匕首。匕首上还淌着水,又到处摸了摸身上的火机,遍寻无果,估计路上掉在哪儿了。
弗里斯身上应该有。
他俯下身,手指正要翻开上衣口袋——一双手以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钳住了他,他抬头,对方的眼睛在夜晚亮的吓人,眼中是清明的防备。
两人大眼瞪小眼,巫以淙捂着嘴咳嗽一声,“我们在哪儿?”
“河流下游的位置,别看我,具体位置我也不知道。”宴梃迅速起身,既然对方醒来,伤也就与他无关。
巫以淙摸了摸胳膊,一动小腹的伤口便疼痛不已,冷汗顿时冒了出来,连呼吸都只能慢慢吸气。
“刚才你想干什么?”冷冷的声音大有不好好解释就要干一场的势头。
被他刻在骨子的防备打败,宴梃努努嘴,“怕你死了,找消毒的家伙。”
巫以淙摸着伤口附近,颤抖着从兜里掏出小瓶子,扭开盖子便是浓郁酒香,巫以淙轻抿一口,冰凉的四肢渐渐升温。
“喂,我这里有刀。”宴梃看不过去他那副虚弱的样子,皱眉道:“你的人呢,什么时候来?”
“我独来独往。”唯一的医生远在耶色,其他人谁都不敢信,“刀给我。”
“自己动手?”宴梃取下刀鞘,匕首寒光乍现,一看便知锋利无比。
巫以淙沉默着接过刀,一眼看到造型别致的刀柄,他摸上刀柄处的凸起,凸起的图案非常眼熟。
他非常仔细地打量一番宴梃,宴梃莫名其妙和他对视,最终巫以淙什么也没说,脱下衣物揉成球塞在嘴里,宴梃想上去帮忙被他冷着的一张脸逼退,旁观他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取子弹。颜膳町
“嘶——”匕首从手中滑落,伤口在小腹靠他自己实在难以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宴梃眼睁睁看着他像个醉汉一样,拿着匕首歪七扭八戳着伤口附近的皮肤,眼皮狠狠一跳,实在看不过去这个堪比自残的行为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行了行了,这么搞迟早死在我面前。”
巫以淙说不了话瞪了一眼打乱他节奏的人,可他忽视了自己目前的状况,顶着软塌塌的头发,长而卷的发尾也湿漉漉,看起来十分乖顺,浓密额睫毛颤动间还能看到水滴,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即使那双眼里写满拒绝,宴梃也无所畏惧捡起地上匕首,“放心,不收你费用。”
巫以淙吐出嘴里的东西,揉了揉腮帮子,质疑道:“你行不行?”对别人的技术他不怎么放心。
宴梃觉得遇到弗里斯就是上天派来考验他耐心,“你在划几刀,这里就是凶案现场。”没被军师抓到,反而死在这里。
宴梃重新用酒给匕首消毒,酒液醇香引得他尝了一口。
他伸出脚垫在巫以淙身下,“看不了就闭眼。”
对方眼里明晃晃的质疑看得他生气,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和病人计较。
巫以淙侧过头露出柔软的脖颈,一幅听天由命的模样。
宴梃知道他是在节省体力,只是面前湿漉漉的发尾更加显眼,白皙的脖颈点缀着几颗小痣,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蠢蠢欲动的手败给裸露在外面的结实肌肉,他敢摸对方估计也会给他一刀。
“我也不是专业医生,只能先取出子弹,忍一忍。”
宴梃触摸上冰凉细腻的皮肤,仿佛能听见匕首划开肌肤的声音,手下的身体颤抖不已,宴梃尽量放轻动作,可毕竟是第一次帮人取子弹,手法不得要领,试了许久都没能成功。
巫以淙咬着牙,偏过头咬牙切齿:“你他妈到底行不行!”没有麻药,痛意让他连眼尾都泛着水光。
“快了快了。”
宴梃被催得加快动作,巫以淙视线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牵起嘴角,露出了然又带点无奈的笑,看宴梃利索地把刀扎进皮肉,皮肉绽裂的声音清晰明显。
然而被扎的人颤抖着没发出声响,动刀的人也没有丝毫心软,两个强悍的人像是在较量谁的心更狠。
当沾血的子弹被扔在泥地上,宴梃转了转脖子,摸了一把汗,接下来就是包扎。
他动了动腿,上面的脑袋也跟着晃了晃,“没死。”声音喑哑,带着深深的疲惫。
宴梃好人做到底,仔细地搽干净血迹才简单的用布条包扎。
等这一切动做完,冷静下来,才感觉身上全是冷汗,两人赤裸着上身,宴梃摸着细腻结实的肌肤,低声问道:“我们之前认识吗?”
巫以淙被他摸得轻声抽了口气,声音很轻,“前几天不还见过。”
宴梃移动位置坐到他身边,曲起的腿扭曲成一个半弯的姿势,挡不住诱惑伸手摸上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