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郗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他小心看看了周围的象群,虽然知道它们应该是听不懂的,但顾小少爷要脸,有些事情他可不想拿到明面上说。
顾郗:“老实交代!”
这回,顾郗彻底用双手按住了羽绒服下摆,省得身侧的黏液趁他没裤子偷偷袭击。
黏液结巴道:“那里……蹭到,不、不一样……”
顾郗自动在大脑里补全了:那里蹭到了黏液,因为构造不一样,所以好奇,才想揪一揪。
他皮笑肉不笑,“我穿着羽绒服怎么能蹭到你?话还没说顺溜倒是先开始撒谎了?你这是小鸡仔想干战斗机的活儿?”
被质问的反派自动无视后一句话,他露出黏液下的鼻子,靠近顾郗的颈侧轻轻嗅动,“……伴侣的,味道,吸引……我。”
吐息砸在了皮肤上,有些烫。
顾郗胸腔微动,感觉心脏跳动的节奏忽然开始加快,甚至连皮肤都有点发烫的诡异感。
自己这是……兴奋了?大风雪的,怎么可能?
发情期的默珥曼族人除了通过抚摸、轻拍后尾椎的位置可以得到安慰,同样他们也会下意识追寻伴侣身体上散发出来的各种气味讯息。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默珥曼族人,他们即使闻到了也会伪装出更有礼、更委婉的一面,但是异化状态下的反派不会。
他在实验室内与同族人隔绝多年,而出逃实验室后又如天生地养的野兽生活在伯兰得冰谷内,几乎一切行为都是大自然下野蛮生长的结果,即便是为了得到伴侣的青睐而伪装,也难以做到真正的面面俱到。
但此刻——
呼啸的寒风、凄冷的暴雪、隐秘的黑暗。
一切被包裹在黏液下的肢体、皮肤变得那么靠近,只隔着细微的距离,处于发情期的默珥曼族人可以通过自己敏锐的感官,去捕捉到任何撩动他神经的微妙讯息。
他想饲养的人类青年,是干净的枫糖霜味儿,是久远记忆中暖融融的甘甜,甚至还夹杂着一缕熟悉的潮湿。
黏液眯了眯幽蓝的眼睛,忽然抬起手臂不由分说地抱住顾郗劲瘦结实、隐含爆发力的腰。
顷刻间,裂帛声被淹没在暴风雪交替的旋律中,那一瞬间顾郗感觉有什么本该被限制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释放出来。
这种直接的感官,甚至令他忘记最初质问黏液的目的。
现下,鼓动的黑色黏液中,一截又一截肉粉色的触手突然出现,在狭小的空间内匍匐蠕动。
它们像是刚刚见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甚至在顾郗反应不及的分秒间,乱动的触手就被另一条冰凉光滑的长尾贴近,瞬间不知道到底是谁缠住了谁。
此刻黑色变成了最好的遮羞布,一切都在黏液下静默无声地发生着。
顾郗知道反派是默珥曼族人、是人鱼,在此之前他曾被对方尾部的鱼鳞刮蹭过,自然知道那些鳞片的尖锐,但他却未料到人鱼的尾巴竟然那么长、那么有力,完完全全遏制了新生的触手。
直到翻滚的触手被反派彻底压制,顾郗才开始思考自己的物种问题,甚至就连最初因为暴风雪天气导致的压抑,也在这难以预料的发现中消退了很多。
所以,是穿书导致的物种变异吗?
顾郗试图质问系统,当然这是一次仍然得不到回复的结果。
比起顾郗眼下的茫然和自我怀疑,身边的反派接受良好,甚至格外熟练地怀里抱起两条、尾巴缠住两条,剩下的一条扯着搭在自己的腰腹间。
很明显,他喜欢顾郗身上忽然冒出来的触手。
无奈摸索着羽绒服的顾郗发现了一个更加绝望的事实,他唯一完好的、用于抵御寒冷的衣服,在这一场异变下,变成了开衩旗袍。
他忽热想起自己被撕成碎片的睡裤和睡袋——
嗯……所以是冤枉反派了?既然如此,就假装无事发生吧。
堆叠在心头的压力散开很多,被这一遭弄得彻底打乱了脑海中思考节奏的顾郗干脆放松下来。
从穿书到感化反派、从荒野求生到和象□□朋友,所有乍一看不可能的事情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以至于下半身的变化发生时,顾郗对这个“意外”接受迅速。
新长出来的触手蹭了蹭反派,不管怎么说,在这样的天气下身边能有一个可贴近倚靠的身体,感觉还是不赖的。
逐渐放松的心神和冰谷内频率几乎不变的风雪变成了催眠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郗觉得自己对寒冷的畏惧似乎退去几分,甚至开始适应。
于是汹涌的睡意翻腾,十分钟前还忧心忡忡的人类青年很快就歪靠在默珥曼族人的颈侧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