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意他们是不是公主王爷世子,百姓们只知道,其中一名残废只会求和让出南境,另一个男子是叛逃背国的犯人,而那名女子,更是挑唆他国攻打陆国,是实实在在的白眼狼。
“本王不辞辛苦将这三人带回来,太后可还满意?”
人群小声的议论起来。
太后拢于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她端庄得体的微微一笑,“黎王擒贼有功,来人,将他们三个押下去,交由刑部严加看管。”
“慢着,”陆容淮慢腔慢调的出声制止,“本王方才有说过要交出这三人吗?”
“黎王好大的口气,难道不知此举已经僭越了吗?”
陆容淮玩味似的看着太后发怒,他将下巴搁在楚沅肩上,嗅着好闻的发香,没个正经样子,“本王只是担心有些小人会杀他们灭口,不得已而为之。”
太后面覆寒冰,“黎王是什么意思,刑部大牢有重兵把守,何人能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们!”
“这可就说不定了,万一是上头下令,不让他们活呢。”
刑部受命于天子,如今太后摄政,陆容淮口中所指之人不言而喻。
“放肆!”太后接二连三受到挑衅,轩然大怒,她一挥广袖,冷声下令,“来人,将这无法无天口无遮拦的竖子给本宫拿下。”
禁卫军听令,持矛举盾在城门口站成一排,动作一致有序的朝陆容淮靠近。
陆容淮身后的玄羽卫也不是吃素的,提剑一个个跃到陆容淮身前,悍然护卫他们的主子。
两方对峙,气氛陡然紧张危险。
太后瞧着那黑压压的玄羽卫,眼皮重重往下压,口吻讽刺,“黎王这是想违抗圣意?”
“圣意?”陆容淮仔细琢磨了这个词,嘴角不羁上扬,“太后也知晓本王一身逆骨,想拿下本王,先把圣旨拿出来让本王瞧瞧。”
许太后出宫紧急,哪里顾得上拟旨,不过她相信,就算是拟了圣旨,眼前这狂悖之徒也不会听令。
更何况,她如今人就站在这儿,代表着天家威严,他竟敢无视她的命令,分明就是不把皇帝和她放在眼里。
陆容淮谋反之心,已经是摆到明面上给她看了!
太后焉能忍下这口气,她正要说话,岂料马车里的人却抢先一步开口。
“太后,本王当初可是奉了你的命令在南境拦截黎王,你怎能出尔反尔要杀本王!”齐王趴在马车里大喊。
太后脸色微变,她色厉内荏道:“齐王,你在胡说什么!”
“本王没有胡说,你过河拆桥,见本王拦不住黎王,就想杀了本王,还能把罪名落到黎王头上,你这个毒妇,本王就不该任你摆布!”
齐王在马车上一路被追杀,早已经吓破了胆,此刻见到太后,一股脑的将恨意发泄出来。
齐王:“你不仅想本王死,更是一路埋伏派死士暗杀陆容淮,只可惜啊,你派的那些人太无能,连黎王的身都近不了哈哈哈。”
太后颤抖着抬起手,对身边持箭的禁卫军统领下令,“给本宫杀了这胡言乱语的疯子!”
齐王哈哈大笑,满脸得意的看着太后。
他知道陆容淮的暗卫会保护他,不会让他真的丢命。
然而,他猖狂大笑时忽见陆容淮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微笑。
那是曾经他每次捉弄陆容淮时,都会被狠狠报复回来的冷漠笑容。
齐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一刻,箭矢穿过人群,眨眼间又穿过了齐王的心脏,牢牢钉在他身体里。
齐王的眼睛一点点睁大,最后,死不瞑目的倒在马车里。
“死了?”陆灵霜蜷缩在马车角落里,见齐王身下的血越来越多,她高兴的鼓起掌,“死了好啊,死了好哈哈哈。”
城门口,众人像是被这尖锐的笑声惊醒,瞬间像水进了油锅,炸起翻天巨响。
“太后杀了齐王!”
“齐王死了?!”
“你听见刚刚齐王说的话了吗?”
“太后不想让齐王和黎王活着回京,她……”
“真狠毒啊。”
“少说两句,当心她连你也杀了。”
“陛下身子何时能好?怎能让一个毒妇把持朝政,陆国岂不是要毁在她手里。”
议论声像蚂蚁一样咬噬太后的心,太后回过神来,看着丧命的齐王,一时手脚冰凉。
她中计了!
陆容淮故意纵着齐王激怒她,算准了一切,让她当着邺京百姓的面杀了人,沾上冷血残忍的骂名。
许太后浑身颤抖的去看陆容淮,却见他正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丑态。
“众军士听令!”许太后不能放任局面失控,她必须捍卫住皇权,陆氏皇族的江山,只能由她的儿子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