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您这儿子多好,还想着给你娶妻说续弦,要我那两个还在,指不定就能闹翻天。”
官苍明微楞,接着就见薛识檐连着喝了好几杯子酒。
官苍明和官知言两人对视一眼,皆随着薛识檐饮尽杯中酒。
月起,白煞煞的光打了下来。
薛识檐在酒意中拜别了官知言和官苍明,醉醺醺的朝自家屋舍去。
在街道上有人的地方他还熏熏摇曳两下,但转到了暗角没了行人,薛识檐撑着墙壁,垂了泪。
他这些年对挚友和妻子的愧疚皆成了他躲避朝堂的借口,他当真没有再关注朝堂吗?
不,他时时刻刻都看着,他要学生每每来都将朝中局势分析一次。他认为他也死在了当时,可实际上他苟且偷生的活了。
不仅活了,还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他死了。
薛识檐蜷缩下去,蹲在那暗无天日的角落中哭泣,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荡气回肠。他愧对先皇,亦愧对百姓。
不知过了多久,薛识檐站起了身子,倚着墙壁慢慢的挪回了屋舍。
翌日天光,待姬白羽去了朝堂之后,宣英领着内侍前往伺候萧千俞,在给人擦手的时候萧千俞的手微微动了动。
起初这动作无人发掘,直到收拾屋子的内侍突然转身。
“啊!”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公公!他……他的手好像动了。”
宣英立即转头朝萧千俞看去,越走越近直至站在床榻前,盯着那手看了半晌都未动。
“小兔崽子,你逗杂家玩儿呢?”
“啊!”
“你又怎么了?”
“公公,真的动了。”
宣英再此回眸,这下抽了个凳子坐在萧千俞身侧,就盯着那手看。
须臾萧千俞的睫毛颤了颤,手再动了些许。
宣英差点儿从凳子上跌下去,立马站起身蹲跪到脚踏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千俞。
姬白羽下朝入来便瞧见这诡异的一幕。
“都在做什么?”
宣英回身,大喜,“陛下,他方才动了。”
姬白羽眉目惊诧,随即那惊诧便成了欢喜,快步走到床榻,也如众人这般直勾勾的盯着。
然,这日萧千俞未在动过。
苍郁城,夜。
姬白珉跪坐在地上,便承受着姬白钦的怒意。
“幽禁本王,你倒是挺会拿主意了。”
“皇兄我冤枉,我没想幽禁你。”
“那你这是何意?觉着你翅膀硬了,还是本王不是战无不胜让你失望了?”
“皇兄我绝无此意。”
“那你给本王解释解释,串联了旁人,对本王做了什么?”
姬白珉低头,一脸委屈又不肯说。
姬白钦闭眼,怒意正盛。
丹平茗阳立在一边,就这样陪着站了快一个时辰了,也只能忍者伤痛,不敢吭一声。
车轱辘声渐近,再须臾刘仲宁抱着诊脉箱挪近。
他目光扫过姬白珉,又看向茗阳和丹平,淡淡的笑了笑道:“王爷罚人呢?”
“本王做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
刘仲宁笑了笑并未接话,转而道:“我来替王爷换药。”
“你怎么不把本王毒死?”
“是想的,可我还不想死那么早,你这左膀右臂,随便一人一刀我就成筛子了。”
“帮本王解开。”
“解不开,本来这药效是要王爷睡上十天半个月的,不曾想忘记的王爷这体格,下轻了。”
“本王瞧你不像是下轻了。”
刘仲宁在换药期间瞄了一眼姬白钦,笑着道:“王爷英明。”
姬白珉顿时跪直了身子一脸不解道:“先生,你此话何意?”
“自然是让王爷先出出气,等他真的能动了,倒不至于将老朽的车踹碎了把老朽丢出去自生自灭。”
姬白珉诧异道:“先生你算计我?”
“只准你们算计旁人,就不准我算计你们?不过跪上几个时辰,可比我失掉两条腿好多了。”
姬白钦看向姬白珉,眸子中又瞪了人一眼。
姬白珉委屈的低头,道:“皇兄,我知晓错了。”
刘仲宁瞄了一眼两兄弟,笑了笑,“这仇我也算报了,以后都不提了。”
“本王这身药效何事解?”
“王爷着什么急,您这伤势至少还要十天半个月,再等等。”
“本王等不了。”
刘仲宁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道:“那我也没办法。”
“你有办法,给本王解开。”
“没有,这药就是如此,我是真的下轻了。”
“你不过想让本王体会你意识清醒却不能动弹的样子,本王体会过了,帮本王解开。”
“王爷您怎么这般固执,我已经说了,解不了,这药他就这个性子。这不有人给你把屎把尿,你为国事操劳了这么久就当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