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要紧的东西,还是你自己亲自送到她手上放心。”
丹平勒了马,转头朝着身后近卫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虞山峤回来了,让他去马厩等着送人。”
近卫应下,随及打马走远。
丹平调转了方向继续前行,萧千俞道:“万一被人看见了会不会不好?”
“这个时辰宫门应该落锁了,禁军不在城里转悠,避开衙役不碍事。”
“你身上有姬白钦的影子。”
丹平笑了笑道:“王爷教出来的,再怎么也是有几分像的。”
“我是我哥哥教出来的,今日……你是不是也觉着我像他?”
丹平未说话,反而将马策快了些。
萧千俞咽了咽喉,虞山峤方才看他的眼神也很陌生。
他用良善换取了信任,可如今他双手染了血,一切会不会又回到了最初?
两个人沉默了,马匹顺着街道奔跑,黑暗中,就只剩下踢踏声。
须臾,丹平勒马,待马停下才道:“到了。”
这句话传入萧千俞的耳朵,冷冰冰的。
见萧千俞不动,丹平直接拎着衣领子将萧千俞拽下马。
萧千俞打着曲曲站定,抬眸看向丹平。
丹平垂眸带着几分威严扫过萧千俞,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警惕四方看向街道。
萧千俞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镇国将军的几个大字,随及抬步上阶梯敲门。
“谁啊?”
应声是季辽。
“季叔是我,悦阳。”
“表少爷?表少爷等等,我穿件衣衫就来。”
萧千俞应着,会儿一张锦帕甩到了萧千俞脸上,丹平看着人道:“擦擦,别吓着女儿家。”
萧千俞撵着锦帕看向丹平,丹平清了清喉咙道:“像你哥哥也无所谓,你哥哥一心向着陛下坑害咱们王爷,你既嫁给了王爷,应当也一心向着王爷,若你还能聪明些坑害坑害陛下,就算扯平了。”
还能这样扯平?
萧千俞注视着丹平,丹平指了指自己的脸,道:“这边儿。还有耳朵。”
萧千俞抬手擦脸,照着丹平指的位置。
“手帕脏了,我洗干净了还你。”
“用完了就还回来,这可是七娘给我的,要洗也是我洗轮得到你?”
萧千俞抬眸,竟感觉被秀了一脸。
“愣着干什么?拿来。”
萧千俞只得折回将手帕递回,随及道了一声谢。
丹平收回手帕,门正好开了,萧千俞转身,丹平道:“你……寻个暗处站着,衣衫上应该也有。”
萧千俞应着,随着季辽入了屋。
季辽边走边道:“今日老爷还念叨表少爷呢,表少爷就来了,当真是心有灵犀。”
萧千俞瞄了眼前路,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松:“摄政王不在,我得尽快回去,你去通传一声告知祖父,顺道叫表小姐过来。”
“表少爷不入屋吗?坐一坐也可呀。”
萧千俞停住步子道:“不用了,迟则生变,你快些去。”
季辽应下,转身往内跑。
萧千俞环顾四周,特意避开了灯笼瞧见地方站着,随及低头检查衣衫,确定看不出不妥才松了一口气。
须臾,方越跟随季辽而来,形色匆匆。
“外祖父!”
闻言,方越才看见人,“你怎站在这么黑的地方?”
“这里不容易被瞧见。谨慎些为妥。”
方越顿时朝四周屋顶看了看,“隔墙有耳?”
“没有,我只说小心为妙。外祖父身子可还好?”
“好,很好。”
萧千俞点了点头,“我听闻陛下同意了表弟去往燕山阙,可走了?”
“走了,只是,陛下派了一人说是护送他们安全,我怕有变,调了联络使,若是有变,过几日就会来信。”
萧千俞蹙眉,须臾道:“陛下还有没有说其他的要求?”
“没有,哦……还有让我写了一封让老将军好生管教的文书。别的就没有了。这事儿我与你舅舅舅母都琢磨过,没发现什么端倪。”
萧千俞也想不出什么端倪,须臾道:“那应该没问题,对了姬白钦派了多少近卫乔装成看家护院?”
“二十人。”
萧千俞眸子一转,道:“祖父若实在不放心,从他们中寻二人功夫厉害的跟去燕山阙,出发时到王府跟丹平说明,就与他们说我要调遣,让丹平寻我问。”
方越点头,萧茈若提着裙摆跑到拱门撑着墙喘息,继而唤了一声:“二哥。”
方越和萧千俞两人都看过去,萧茈若瞧见方越,顿时整理了衣衫端好仪态福身。
“外祖父、二哥。”
萧千俞朝着人招手道:“快过来。”
萧茈若走近,道:“二哥深夜寻我是什么要紧事?”
萧千俞从怀中掏出和离书递给萧茈若:“你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