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近卫乃亲兵亲信不能有反叛之心,皇族为了巩固这一点便将皇子近卫列为了随葬人选,除非主子开恩,否则主子命陨近卫都要随葬,入近卫之人户籍册主子都有备份,一旦出现背叛便是灭族之罪。
尚武之人最主要的就是一个“忠”字,不忠不孝便会让家族蒙尘,其后子嗣再难有出头之日。
一仆不事二主,这一个“忠”字,也是落选之人不能再为军户享军户封爵之因。
丹平目光再次停留在萧千俞身上:“王爷身侧腥风血雨,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所以身侧不能没有见过血或者挥不下刀的人。今日操练,本将军改在了近卫营,这地方偏野但丛林藏物颇多,所以题目是为狩猎。你们有同袍之谊,如果不想他来日死在战场上,这猎物可千万不要帮手。”
萧千俞眸子亮了一些,还当真是让他们见血!
他昨日才想着找只鸡杀,今日就来狩猎,是他们刚好想到一块儿了吗?
还没等萧千俞寻思完,丹平又道:“每人一弓一囊,二十只箭羽,本将军要看到二十只猎物,不管你们射什么怎么射,悉数合着箭羽带回来。”
陆蹍嘴角微提上翘,右将军这是带了一群人免费劳力来给他们屯粮啊。
白叔来时带走了近卫也带走了部分近卫营的粮食,他正愁着现下去哪儿屯粮呢。
“可能做到?”
“能!”
“不够响亮。”
“能!”
“那便去寻库房领用弓弩。今日你们的兵械是弓弩,可知弩在人在的道理?”
“知道。”
丹平又道:“伍长带好人,不可被弓箭误伤。”
伍长应下,丹平挥了挥手,伍长便带着人一队一队朝库房去。
萧千俞站在台下注视着丹平,丹平定是问了乔七与他说的话。只是没想到丹平如此体己,竟然能猜到他说这话的目的。
对上丹平眸子的瞬间,萧千俞用口语说了句谢谢。
丹平并未回话,只是偏过头侧身走下比武台,然,萧千俞看到了丹平走下比武台的时候露出了些许笑意。
萧千俞垂眸,在这一刻对武将有了些许改观。
他们不是不会说道,他们只是不屑于朝堂无畏的争辩,若将相相和,文臣良善为民为国,自是知晓他们浴血奋杀守护晋安的内心。若君主贤明,自能分辨忠言谗言,当知道他们尽忠为国的苦心。
他在丹平的身上寻到了姬白钦的影子……
姬白钦如是,茗阳……如是,虞山峤、鹿闻、白青回、白言伯……亦如是。
“悦阳,走了。”
萧千俞抬眸看向白青回,朝着他笑了笑应了一声也跟着去了库房。
遴选近卫也不是第一次摸箭羽,但不知为何,萧千俞见他们都比在院子里时欢喜不少。
原先他以为是因为丹平说了打猎,他们兴致来了,然,等他自己拿到弓弩和箭羽时才知道缘由。
近卫营的弓弩是朝廷军备弓弩,上手的手感就比院子里的好上不少,做工也细腻考究。
萧千俞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白言伯拉到了旁侧道:“别挡着下一个,咱们快些归队。”
此时白青回已经将箭羽装进箭囊背在了背上。
片刻后云展辰明也接了箭,几人相视笑了一下,便听伍长喊集合。
几人大步流星跑过去归队,须臾,伍长便带着队伍朝着不同的方向进入丛林。
丹平此时看向虞山峤,虞山峤唤了几个近卫跟上了萧千俞的队伍。
申时,祥云和鹿闻抵达近卫营,此时丹平撑着头在大营中浅眠,待马蹄声停,听到鹿闻的声音他才睁开眼起身。
鹿闻将马匹丢给陆冁后带着祥云入营帐,还没走近,丹平走了出来。
鹿闻朝着丹平行礼,丹平的目光落在了祥云身上。
祥云这才抱拳行礼,丹平走近几步道:“你怎么来了?”
“今日榆谨舟找了我,他说劫了一只信鸽是往宫内送消息的,排除之后,我觉着是冲着萧悦阳来的。”
丹平顿时蹙眉,萧悦阳被人发现了?可他坐在马车内,来的路上也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祥云瞄了一眼近卫营,近卫营内只有镇守并无操练,祥云伏低了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敢问将军,近卫营是否调离了近卫?”
“王爷人手不够,悉数支援了离州。”
“那他们也可能是冲着近卫营来的探虚实的。今日陛下派了宣英去镇国公府示好,许是担心王爷出关。”
若真是担心王爷出关,那陛下多虑了,但若是冲着萧悦阳来的……
丹平看向丛林,眉目蹙了几分,须臾转向鹿闻道:“如常?”
“如常,依旧多出两车。”
丹平瞄了眼祥云又道:“你报信告知鹿闻就可,为何私自跑出来还甩开了看察吏?你可知你如此又要下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