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俞不知丹平在寻思什么,蹙着眉加快了步伐。
丹平也快了些步子,萧千俞入了寝殿刚换好衣衫乔七便笑嘻嘻的朝着丹平行礼:“将军”
乔七朝丹平身后瞄了一眼继续道:“草民来给公子换药。”
“换衣衫呢,等一会儿。”
乔七应着,朝着丹平又拱了拱手。
虞山峤和鹿闻也立在身侧,因为丹平在,两人自是不敢放肆,可也就因着这份严肃让乔七倍感压抑。
须臾,萧千俞踱步出门,乔七赶紧迎上去道:“公子,草民来给您换药。”
“今日早了些,不是说要午膳后。”
乔七刚要说话,丹平道:“我叫他来的,换了药再出吧,也不知到时要聊到什么时候。”
萧千俞的目光瞄向丹平,心下有几分动容:虽然板着脸,但在为他考虑。看来茗阳的事让他动情了不止一分。
虞山峤和鹿闻都斜眼瞄向萧千俞,萧千俞转身入屋边解腰封边道:“那换了再出发。”
丹平转身看向萧千俞,目光就定在乔七说的伤口处。
待衣衫退下,丹平还直勾勾的盯着萧千俞,虞山峤上前在丹平耳边道:“将军,你这样盯着王妃看好像不太好。”
丹平抬手就给了虞山峤一弹指,虞山峤额头被弹得生痛,往后挪了半步与鹿闻并排并未再言语。
萧千俞一直背着人,丹平也就这样看着乔七将药换完。
萧千俞转身的瞬间丹平也转了身,他眸光幽深,好似藏着什么惊涛骇浪。
萧悦阳身上的伤不说特别严重,但也入肉小半寸,顶着那样的伤口他是怎样逃出来的?
丹平脑子中闪出刚刚找到萧悦阳的时候,萧悦阳当时衣衫还滴着水,跑向姬白钦的步子带着虚晃。他依稀记得,萧悦阳的目光从自家王爷出现那一刻开始,便由惊恐转为了欢喜。
丹平无法言说他当时的对萧悦阳的看法,总觉得那时的萧悦阳苍白无力,好似溺于洋流要窒息的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
萧悦阳眼眸中的情绪骗不了人,特别是在那个时刻。
他带着马队追上去的时候也从虞山峤那听到了萧悦阳的遗言,那句给他记上一功,仿若让他看见了吊桥前那些舍身死去的近卫。
丹平缓缓的将胸腔中提起的一口气送了出去,萧悦阳与他哥哥一不一样他无法估算,但至少现在他觉得或许可以不带着偏见去审视萧悦阳。
然,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因着萧千俞,他很难立马对萧悦阳放下戒心,自家王爷的用意是让他护着萧悦阳,正好,他可以在萧悦阳身侧好好观察他。
乔七将药箱收拾好道:“那公子草民就退下了。”
萧千俞微微颔首应了一声,等到系好封腰出门走到丹平身侧道:“走吧。”
丹平的目光从刚转弯的乔七身上收回来道:“你的伤确定不碍事吗?”
萧千俞侧头正眼看向丹平,“我就当你在关心我了,我的伤不碍事,谢谢。”
丹平没接话,转而看向前方,萧千俞看向虞山峤道:“山峤,帷帽。”
虞山峤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跑去耳房取帷帽。
萧千俞抬脚下阶梯,丹平跟着,鹿闻也手扶佩刀正了身形也紧随其后。
虞山峤出来时三人正好落于院子中央,他快前几步跑到萧千俞身侧将帷帽小心的戴上还贴心的给萧千俞系好系带。
丹平盯着虞山峤又看向萧千俞,随及他又瞄了一眼鹿闻,现下他算是知道为何他家王爷把虞山峤派出去将鹿闻留在萧千俞身侧了,这是伺候主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丹平的思绪在虞山峤归队的瞬间打住了,这词可不兴说,要是被他家王爷听见了,某些人得脱成皮吧。
只是王爷为何没明说指出?
丹平还没来得及想,萧千俞笑着道:“现下可以走了。”
透过帷帽的那双眼睛清澈无比,丹平再次看向萧悦阳身侧的虞山峤,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主仆的气息。像是茗阳跟在姬白钦身侧的时候。
难怪王爷没斥责,王爷若是斥责,虞山峤便会畏首畏尾不敢对萧悦阳好,而早已习惯了虞山峤动作的萧悦阳,也会对虞山峤莫名的冷漠忧心。
王爷这般小心照顾萧悦阳的情绪倒是让丹平出乎意料。
丹平心下有些复杂了,这怕不是什么娶男妻维护晋安朝堂稳定,防止陛下指婚塞人吧?是他们家王爷对萧悦阳动心了吧?他没疯吧?萧悦阳这张脸他们王爷能喜欢上?
萧千俞走出两步转身看向还未动的丹平道:“怎么了?”
丹平回过神,眸子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没事,突然想起了一些事还没处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