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俞没有否决,片刻后点了点头。
闪电再次划破长空,御书房的门被一阵大风吹开。宣英被门撞击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见禁军入来伸手拉门,片刻后门被关上。
宣英一脸冷汗的转头看向姬白羽,姬白羽眸子都没抬一下,盯着奏折已经坐了快半个时辰了,宣英偷偷往折子上瞄了一眼,才发现那奏折都没换过。
陛下今日好似心不在焉?可是小王爷说泄洪摄政王连夜出城的事?
宣英码不准,转而提了茶壶倒了茶挪到姬白羽身侧道:“陛下,陛下您歇歇喝口茶。”
姬白羽的眸子这才动了一下,宣英瞧见姬白羽身子往后仰,顿时将茶放去姬白羽手上。
姬白羽拿着茶盖荡开浮沫道:“几时了?”
“丑时三刻,陛下可饿了奴叫人传膳。”
姬白羽没喝茶,转而将茶放到桌子上道:“朕没胃口。”
“陛下日理万机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好歹吃些?”
姬白羽转而将奏折合上起身道:“朕想出宫走走。”
“这……这雷雨颇大,陛下……”
姬白羽转身道:“朕说,朕想出宫走走。”
宣英瞬间伏低:“奴去为陛下备车。”
姬白羽的怒气散了些,轻轻应了一声,宣英得了允立马跑着出御书房。
姬白羽在人走后转而看向书桌,看着那只悬挂在架子上落了灰的毛笔。
只是换一个人吗?不……他是喜欢女子的,他一直都是喜欢女子的。
他与萧千俞是假意逢迎根本没有情谊可言……
他……他每次与萧千俞欢好内心是不喜的,是拒绝的……
他只是想看萧千俞求饶,只是喜欢那种报复的快感……可现在为什么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姬白羽蹙着眉抚上自己的心,胸腔中猛烈的跳动好像要冲破某种禁锢,一下比一下猛烈,震得他脑子昏痛。
为何亲吻萧千俞的时候没有被毅洋亲吻时候的恶心?为什么他每次占有萧千俞的时候会赶到满足?
他不是厌恶断袖之癖吗?他明明厌恶的。
姬白羽头痛更甚,他闭眼单手撑着前额揉着太阳穴,继而伸出另一只手去够那只毛笔,他想将这只毛笔折断扔掉,可等这只毛笔到了他手中时,他又突然有种不忍。
明明使了很大的劲儿,可为何都没能将它折断。
姬白羽不解的展开手,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狠不下心?
“为什么?!”
毛笔碰到了姬白羽拇指上的骨扳指,撞击声引了姬白羽的目光,他转而将毛笔挂回去就盯着那扳指看。
“朕……朕……朕为什么要留着他的骨灰?朕明明那么恨他。”
“陛下……”
听到毅洋的声音姬白羽猛然转身,“你……你不许靠近朕……”
姬白羽说着还往桌子另一侧挪,毅洋见姬白羽惧怕只得站在原地道:“陛下……昨日……我饮了酒,现下清醒了,陛下不用如此怕我。”
“你来干什么?”
“臣是陛下的护卫军统领,自然要护卫陛下安全。”
“朕今日不用你护卫。朕……朕调了好些禁军守着不会有事,你回去吧。”
毅洋见姬白羽都不敢看他,心道:这是昨日把人彻底吓到了?罢了,还是慢慢来吧,不能急于一时。
“好,臣禀报完就下去。”
姬白羽这才抬眸看向毅洋道:“你还有什么事?”
“陛下昨日没见臣,臣今日一早又忘记了,所以才再来了一趟。臣之所以没有将摄政王的心上人带回来是因为……因为他死了。”
“朕已经知道了,宣英说了,也应当说了当日摄政王踢轿撵的事。”
“陛下问一个人两个人,是要臣将尸身带回来?”
“朕要尸身何用?朕只是怀疑摄政王让人假死。”
“臣那日去,禁院确实设着灵堂。堂前屋后除了侍女近卫并无他人。”
姬白羽应着,毅洋道:“陛下觉着还有假?”
“朕也没说不信。摄政王新婚直接抛弃了新娘连夜出城,若娶的是他的心上人应当不会如此。”
毅洋低眸,“陛下没有追究城防卫的失职,问罪摄政王,可是因着这事?”
“朕不想逼得他造反。更何况他在想法子收拾烂摊子。”
或许陛下潜意识还想护着恨入骨髓的摄政王吧?若是真的要摄政王死,现在巴不得把他踩入泥里。
“臣禀报完了,臣告退。”
毅洋转身姬白羽也没留人,只是眸子警惕的看着毅洋。
毅洋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转回身,姬白羽瞬间咽了咽喉。
毅洋俯首道:“今日天寒,陛下多添些衣物。”
“朕知道。”
毅洋再拜,转身出了御书房。姬白羽顿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