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七娘落定后惊惶的看着丹平,“将……将军……小女……可以自己走……”
“都吓结巴了?既然这么怕,又为何要入王爷的房间?”
姚七娘低眸:“因……因为……小女不知道……如何报答王爷。”
丹平叹了一口气道:“下次别在这么傻了,你眼睛是哭的?”
姚七娘低着头没说话,丹平又道:“王爷让你跪了一晚上?”
姚七娘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丹平没好气道:“让你跪一晚上罚得都是轻了。”
“小女知错了。”
“知什么错?”
“小女不该有悔意。”
“你知道不知道,就是你的悔意救了你,不然你现在不是被贬为军妓就是刀下亡魂了。”
姚七娘抬眸不解,丹平道:“王爷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敢觊觎王爷当真是不要命了。”
姚七娘顿时恍然大悟,心有余悸:“小女糊涂,小女一时糊涂,这……这于王爷是忌讳?”
丹平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姚七娘哭着道:“小女想着身为是乐籍算不得良人,王爷宠幸也不过睡了官妓,小女并非想缠上王爷,将军……现下小女真的知道错了。”
丹平看着惊恐不已的姚七娘竟然松了一口气,随及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小娘子……是说她是心思单纯还是傻好呢?所幸没让他失望,不然当初还不如不救她。
姚七娘还在断断续续的哭,丹平清了清嗓子道:“你还想让所有的近卫都听到?想让别人也这样想?”
姚七娘摇头顿时捂着嘴,丹平继续道:“人贵自重而人重之,怎可如此轻贱自己?王爷还说要与你除乐籍,那时你就是良家女子,清白之身怎可说丢就丢?你是乐籍从良将来要嫁人的,难道不怕邻里碎语婆母嫌弃吗?你还说你想拿回成国公嫡女的身份,你这样是想让成国公气得从地里钻出来?报恩有那么多种方式,非得这么极端吗?”
“将军教训得是,小女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丹平瞧着姚七娘可怜兮兮认错的样子莫名觉得可爱,可他又要忍住不能笑,只能一脸正经的抱着人往外走,下了楼梯出了大堂将人放到马车上道:“就在此等着,现下队伍整顿马上要出发了,本将军去给你顺两个馒头过来。”
姚七娘点头,茗阳侧目从车窗瞧着丹平跑远道:“这小子方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怎么脸上开花儿了?啧啧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着又看向前室的姚七娘,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怕是要跑在我前面了。”
小军医提着箱子上马车道:“将军还是躺下吗?”
茗阳应着,小军医放下药箱后搀扶着人躺了下去。
方才守门的两个近卫从大堂拿着馒头啃着走出来,目光时不时瞄向姚七娘,一人道:“王爷怎么把人膝盖都弄出血了,难道就只喜欢那一个姿势?”
“王爷是不是不会其他的?要不咱送王爷一本司春集,让王爷体会一下一百零八种快乐?”
“明着送肯定不行,直接放王爷书房吧,反正那司春集看着也像正经书。”
“好主意,回都就给王爷买一本放书房去。”
两人走远,丹平跟随姬白钦从大堂出来,姚七娘抬眸正巧看见两人说着话,片刻之后姬白钦和丹平都在往她这方看,姚七娘瞬间低头。
没一会儿丹平跑近,将手中馒头和水袋递给姚七娘道:“先垫垫。”
姚七娘接过道了声谢,丹平将马车车门关上,跳上马车前室把人挪到中间道:“出发了,坐稳”,说着就牵了缰绳驱动马车。
姚七娘盯着自己手中的食物和水又看向丹平,好看的眸子瞬间热泪盈眶,她张口大口大口的咬着馒头艰难的往下咽,一张俏脸哭得稀里哗啦,但此刻却被温暖和善意填满。
她现在才知道为何王爷打她那一巴掌她不觉得有多疼,王爷那是舍不得下重手却又要吓唬她,知道她害怕了还派了个将军来安慰提点她。
生如蝼蚁不可自轻自贱,微如草芥亦要向阳而生。
人贵自重而人重之?!
原来王爷不曾觉得她们低贱,是她们自己作践了自己。
姚七娘心中难言苦涩,更无地自容。
小军医看着茗阳,茗阳侧头瞧了一眼车门道:“她在哭?”
“啊——”小军医应着。
“啧——丹平咋还给人弄哭了呢?你身上有锦帕不?给人递出去。”
小军医在身上寻了一转,道:“锦帕没有,有止血的白布条。”
“扯一截给人递出去,也不哄一下,一路哭成什么样子?要是被百姓瞧见了还以为我们拐了谁家女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