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韵反唇相讥道:“即是私事,那少帅又何故出手干涉。莫不是少帅就是传闻中、包老爷子的那个私生子?”
刘韵笑笑,一句话拐弯抹角的把林钧宸乃至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包仲礼都骂了进去,到底还是很痛快的。
刘韵痛快,自然就有人不痛快。
下一秒,方才冯国安手下那名唤作强子的警卫就扑了上去,在现场刘韵的士兵反应过来之前,把枪抵在了刘老爷子的脑门上。
强子杀气腾腾:“道歉!!!”
刘韵毫不示弱的抬头看向强子:“老头子打了那么多年仗,想吓我?冯哥得亲自来,你小子算老几!!!”
刘韵侧头看向冯国安:“冯哥,你就由着你家的愣子胡来?”
出乎刘韵的预料,冯国安双手交叠握着身前的藤木拐杖,神色肃穆:“先道歉。”
刘韵气急,骂道:“冯国安你疯了?我要是死了,你全家都要死!嫌一个卖国的罪名不够?!!”
冯国安不为所动:“道歉。”
虽然不知道冯国安抽的哪门子的疯,但刘韵还是了解冯国安的狠劲的,讪讪道:“刚才是老头子失言,乱讲市井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强子这才作罢,退下几步。
此时,林钧宸身后一名中年人抽身上前朗声:“家兄一生为国,孑然一身,无妻无子,此乃众所周知之事。”
那人随即面向刘韵道:“晚辈包季左,望刘老爷日后毋在偏听偏信那些风言风语,辱人清白。另家兄的葬礼,就不劳刘老爷子费心了。”
包家人下了逐客令,刘韵一行占不了理,愤愤拂袖而去。
叶将成站在文择元一侧颇为不解:“少帅为何要帮冯国安这老贼?”
文择元:“将军应该明白,政治从来都不是看上去的样子。”
叶将成不乐意了:“什么将军,喊叶叔。咱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当年平京医院,那是我从国外请了连着十几个洋大夫,才抢回来的你这条命。这才去林钧宸那个小子那几天,就这么生分了?”
文择元失笑:“那叶叔有没有想过,若府院之争从一开始,就是一出安排好的戏,那老前辈还是卖国贼吗?”
叶将成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冯国安他本是可以名垂青史的国父,他会去扮演一个万人唾弃的卖国贼。”
“可老前辈就是如此做了。”
叶将成敛下情绪,片刻,沉吟道:“可敬可叹。”
每个城市都有一条高度戒备,岗哨森严的街。
例如平都的永安巷,汉州的朝礼街。
又例如,仪州的民主路。
此时,民主路正中的国宾楼五一二舍,前平国大总统冯国安已静候良久。
推门而入的林钧宸并没有对自己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个人、表现出过度的惊讶。
冯国安几十年的势力人脉,在仪州,用手眼通天四个字不为过。
林钧宸迎上去:“前辈有事找晚辈?”
冯国安点点头:“老朽不请自来,实为掩人耳目唐突为之,少帅见谅。”
“前辈折煞我了,有何事前辈但说无妨。”
“少帅是为了总统之选而来?”
“不是。”
“哦?”冯国安微露惊讶,继而摇头轻笑道:“少帅无需隐瞒,此次参加葬礼之人,有谁不是盯着大总统这把交椅?”
林钧宸无奈摊手:“晚生此行,确一无站队之心,二无竞选之意。”
冯国安自是不信的,政治,从来没有单纯的人情道义。
他只当是林钧宸对他心存戒备,毕竟交浅言深乃是大忌。
冯国安:“少帅固然年轻,但论资历论战功乃至论民意,均不输刘叶之流,何故放弃这更进一步的大好机会?”
林钧宸的解释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迷信。”
冯国安对这无从分析的回复亦不深究:“那少帅可知此次选举流程?”
林钧宸:“如今叶将军提议,由议院投票,从总理留下的候选人中推选总统。刘老爷子那边支持各州推举代表,再由全国国民投票选出总统。此二者政府将取哪个,要等明天的会议后才能知晓。”
林钧宸思忖片刻继续道:“不过,就目前的情报来看,刘老爷子这个把橄榄枝抛给所有督军的提案,显然更受欢迎。”
冯国安点点头:“毕竟刘韵的提案给了他们竞选的资格,否则这些各州的霸主怎么会齐齐出现在老包的葬礼上。只是有一点,少帅可知两院现在掌控再谁的手中?”
听得冯国安如此一问,反向得出结论的林钧宸略显诧异:“刘韵?”
冯国安凝视面前的青年良久,点头:“刘韵暗地里掌控着参众两院,若直接采用叶将成的提案,总统便是其的囊中之物。刘韵却在此时大肆宣扬民主,呼吁全国投票竞选。这手棋着实让人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