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
张长顾调笑:“我家钧宸也有怕的?”
却不料想林钧宸的神色陡然一凌:“我不是刘云天,林钧宸根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威煞横现,锋芒毕露。
关州,地处平国西南,腹地万壑群山,这其中当以武云山最负盛名。
“武云山享誉平国,却是这般人烟稀薄。”
文参谋长看着四围的茂林新绿,大好河山不无感慨。
阿肆自小生长在武云山上,和众多的当地人一样,靠山刚吃山,作着向导的伙计维生。
闻言也不恼,但笑道:“这位小哥说笑了,这年岁,穷的饭都吃不起,富的四处在打仗。哪还有人有闲心来我们这荒山野岭。这要搁在大黎,来山上的人、能把这神道挤的走不动人。”
武云山接近山顶处有三重天门,四阶神道,皆是当年大黎祭天所修。
每阶神道阶有石梯百级,目之所及,阶梯盘旋而上绵延而不绝,尤是壮阔。
“有这么神?”裴远纳罕。
“这是自然。”阿肆挑了下眉头,神色飞扬。侃侃谈道:“听老一辈们说,当年山上的五云观中有一个道长。那可是被大黎皇帝封过圣的人物,老神了。那时候,信男信女上山求道的、每天少说都有上千人。只可惜,犬封轰炸的时候一枚炮弹落在了观内,五云观现在也只剩些孤墙残瓦了。”
阿肆嘴上不停的讲着武云山过去的辉煌,脚下的功夫也没落下,虎虎生风的跨过天门,歩上了下一阶神道。
喜耀取下水壶递给文择元:“少爷,在这休息一下吧。”
随即冲对阿四道:“向导小哥慢一点,我们几个是来玩的,不是来打仗的。”
余下的警卫亦起声附和。
阿肆摇头,煞有其事道:“几位爷可能不知道,上了神道、那就要尽全心用全力。”
警卫刘强不以为然:“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我家少爷不能累着了。”
“这……”阿肆面露难色,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好在被这群人簇拥的青年似乎看出了自己的为难:“无碍,我们既已到了这里,不如登顶再做休整。”
阿肆心下感激:“这位小哥说的对,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了。”
如此,喜耀也不再坚持,一行人拾阶而上。
至顶峰,却发现早已有人静候多时。
但见一道人白须捶胸,苍发霜鬓,蔚然立于山巅的云雾缭绕之中,仙袂翻飞,胜似仙人。
阿肆看呆,虽说生长于武云山,但他所听过的、也不过是老一辈口中故事罢了。
青衣老者迎上前:“公子。贫道青凌,在此恭候多时了。”
文择元不由诧异:“道长知道我们会来?”
“两仪四象,八卦六合。冥冥之中星垣流转,万物皆有定数。”
“那道长特意等侯于此,有何见教?”
“贫道来救公子性命。”
喜耀抢上半步,将文择元与道士隔开,怒道:“老道士,瞎说什么?!”
道士也不恼,继续道:“公子生而负疾,药石难医,是也不是?”
“公子当知天命难假。红尘三千皆无相,不若抛却虚妄,贫道自当保公子一世无忧。”
喜耀听的云里雾里:“老道士在说些个什么东西?”
文择元轻笑:“佛家云空不异色,色即是空,文某由空见色,却自问尚做不到由色悟空。”
那道士轻叹:“当真不出师弟之言,贫道言尽于此。”老者一扬拂尘与一众人擦肩而去。
“情孽牵缠,不求堪解,何以解脱?”
道人兀自感叹,声音渐远。
喜耀只感觉口袋处被拍了一下,伸手去摸确是一张信封。
喜耀咽了口口水,压下心头诧异:“少爷,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
正待掏出,耳旁却又响起了那道人苍老的声音:“不用看,交于林钧宸。”
喜耀左右顾盼,却发现好像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声音,不由心下惊骇。
阿肆在文择元身侧坐下,饶有兴致:“小哥认识刚才的真人?”
文择元笑着摇摇头:“初次见面。”
“这倒怪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到山里的真人!小哥定是与此山有缘!”
阿肆眉眼带笑:“武云山上有处世外之境,小哥可想随我去。”
“只你我?”
“当然,一个人我都算破例了。”
见人犹豫,阿肆继续道:“我看的出来你们不是普通有钱人,顾及多。但那片桃林绝对不会让小哥失望的。”
身侧青年的眼中有了神色:“桃林?”
山之巅,云生滔灭。
俯瞰云海的道者于崖畔立了许久,身后终是起了脚步声。
“还以为你不来了。”方才自称青凌的道者回过身,望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