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膳?”
一道嘲弄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李顺寻声望过去,登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地行礼。
“奴才叩见君后殿下。”
冰冷的视线在他身上巡视,他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后背瞬时冷汗湿透。
“开门。”夭无妄冷声道。
随后他身后的两名宫侍作势要破门而入,李顺见状连忙抱住他的双脚,祈求君后住手,“殿下……”
在后宫中,君侍的房门若被另位君侍破门而入,不但是下马威,更是一种羞辱。
主子本就体弱,现如今若被羞辱,心里郁气成结。
身子怕是会……撑不住。
可夭无妄要的正是羞辱柏北呈。
砰地一声。
门应声开启。
夭无妄踹开李顺,见身旁的宫侍将架起李顺退离到十米之外,方才信步走入屋中。
甫一进门就看到了床上披头散发的白衣男子。
见他进来,男子没有任何反应,双眼麻木空洞,惨败的面色,再加上苍白的唇。
一副将死之人的嘴脸。
夭无妄轻笑出声,谁都可能是将死之人,唯独柏北呈不会是。
他就像是自己憎恶的野草,稍不留意,便会绝处逢生。
厌恶但却烧不干净。
第45章
印记
“怎么?”夭无妄嫌恶的看着这个令他憎恨的男子, “想借着不用膳的名头让月儿心疼你。”
“转而接你出冷宫是吗?”说出这句话时,他眸里的冷意瞬间迸射出来。
床上的男子毫无反应。
他见此扯开嘴角,冷笑出声:“本宫竟还不知前朝太子竟还患有耳疾。”
夭无妄抬脚缓步走到床边, 冷睨他:“身为太子, 不去想着为百姓谋福祉,反而成天想着如何破坏他人感情, 以色惑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的嘲讽遮掩不住。
话音刚落,床上的男子也终于有所反应。
只见柏北呈轻抬了下眼皮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另一侧,一副不想与他多交谈的模样。
夭无妄见此只觉得气血上涌, 胸腔中积成已久的怒火一下子全部烧了起来。
他抡起手掌,啪得一声。
电光火石之间柏北呈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应声之下,他的嘴角也涌出一丝血迹。
柏北呈咽下喉口间的腥意,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渍:“你还想如何?”
“我想如何?”夭无妄大笑几下, 倏忽止住了笑,声音冷得可怕,“太子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本宫想如何?应该是本宫问你想如何。”
柏北呈神色平静, 并不把他的质问看在眼里, 淡定自若地反问道:“你与月儿既已是夫妻, 如若你们二人情谊笃深, 那我的存在又能妨碍到君后什么呢?”
“我与月儿是结发夫妻,其中的情谊自然不是你这个外人能够置喙的。”夭无妄咬着后槽牙, 嗤笑道, “可架不住总有人想爬床。”
柏北呈虽被囚于冷宫几月之久, 但仍掩不住他周身气度,消瘦精致的面容反而更平添了几分羸弱破碎的美
而他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柏北呈的脸。
“爬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爬床!”
柏北呈此刻的脸色丝毫没有刚才的淡定自若,他的额角青筋暴起,幽深的眼底满是戾气。
他冷笑道:“我与月儿本是青梅竹马,是因为你的出现,月儿才舍弃了我!若是论先来后到,也是你不知廉耻地自荐枕席。”
夭无妄见他动怒,心里畅快了许多,他勾起嘴角,嘲讽道:“太子可别把自己摘得这么清楚,你倒是想自荐枕席,可奈何月儿看不上你。”
此话一落,只见柏北呈收敛住唇边冰冷的笑意,冷不防地掐住他的脖子,一双幽暗阴鸷的黑眸紧紧地盯着他。
“全是因为你,全是因为你。”
此刻的柏北呈不像人,更像是失控的野兽。
脖子上的双手正在用力收紧,空气也越来越稀薄,羸弱的柏北呈犹如困兽一般,只想生生地咬死他。
他拼尽地全力想要挣脱,却如何也挣脱不了。
就当他想奋力一搏时,骤然看见眼前人黑眸中的猩红杀意尽褪,脸色灰败地放手,对着他低声喃喃道:“她昨日宿在你那了?”
新鲜的空气涌入他的体内,夭无妄重重地咳了几声,红着眼睛盯着柏北呈:“疯子。”
“我问你,她昨天是不是宿在你那了?”柏北呈周身瞬时阴沉了下来,眼神凌厉地盯着他的脖子。
夭无妄的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印,离勒痕印不远的地方却有一枚浅红的印子
与勒痕印相比,这枚红印自是无足挂齿。
可只有柏北呈知道,这枚红印代表着什么。
因着自己的身位见不得光,月儿也不常来看他,所以他便时时担忧她会舍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