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供起来。”
柏融自看到神似夭忘的青衣男子过来,就一直待在姻缘树旁,他本身就不喜夭忘,现在自己都成孤魂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这幅面孔, 他心里很不痛快。
所以他仗着男子看不到自己,只要男子把布条挂上去,他就给它拆下来。
夭无妄见自己已经对姻缘树说不少好话,想着应该差不多了,又伸手将红布条挂好。
这次红布条稳当地挂在树上, 没有再飘落下来。
他又看了一会树枝上的那抹红色,看来还是得给姻缘树一些好处,满意地转身离开。
柏融一直跟在青衣男子的身后, 他觉着很奇怪, 刚才他以为这个男子只是神似夭忘, 可现在他近距离地端视了男子的面容, 发现这男子跟夭忘的面容是一模一样。
就连说话神态也是。
灯火重重。
夭无妄还在搜寻邰沉月的身影, 父亲说了月儿今日会来参加上元节,为何他还没有找到他。
就在他欲回头再找一遍的时候, 抬眼猝不及防看见了酒楼上的白衣女子。
是月儿。
柏融见他慌忙正衣整冠, 心里不解他是看见了谁。
可当他跟着男子进了酒楼的雅间, 看到正在品茶的女子,他的心神一震。
白衣女子见到他们进来,清冷淡漠的眉宇间,多了一丝不耐,抬眼望向他们,她的目光毫无波澜,带着冰冷彻骨的寒意。
柏融听她冷声问道:“这茶楼莫不是夭公子开的吧?”
夭无妄也知她这是生气了,低声解释道:“我听店小二说屋里没有其他人,就让他带我进来。”
上次慈光寺他装作迷路偶遇她,然后她就时不时都能偶遇到他。
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她做任何事都很不方便。
邰沉月垂着眼皮看他,嗤笑一声,对他的理由根本不买账,嘲讽的问:“屋里没有其他人,你就知道我想见你?”
尽管被她冷言冷语过好几次,可是他还是止不住委屈,他垂下眼帘,遮住情绪,尾音带着些轻颤,说:“我没有。”
他只是想多见见她。
邰沉月轻抿了茶,放下茶杯,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她说:“你的理由。”
夭无妄闻言抬首,面露疑惑。
“这段时间跟着我的理由。”她补道:“一次可以是偶遇,两三次也可以是偶遇,可这段时间夭公子偶遇的次数是不是太过于多了,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夭公子是否另有所图。”
“我……”对着她冷漠的目光,夭忘有些不敢说出口。
柏融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反应过来了,神似她师姐的女子应是右相千金邰小姐,而他身旁的男子则是左相公子。
可为何这名女子会和师姐同姓,长得还如此相像,但性格却相差甚远。
面前的女子,似万年不化的寒冰。
而他的师姐,则是和煦温柔的暖阳。
“如若他人所说夭公子是为了追求我,这般说辞我也是不信的。”
夭无妄正欲表达自己的爱意,猛地被她这句话噎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不解:“为何不信?”
“我与夭公子第一次见面是在慈光寺,在此见面之前,我们没有任何的交集。那次偶遇也是十分不愉快的。可若夭公子说是一见钟情,那倒不如说是见色起意,而我对见色起意的男子又是分外厌恶。”
她的言辞凛厉,淡漠地说:“所以夭公子你是别有企图还是见色起意?”
她冰冷无情的话语,直直扎进他的心窝,让他疼得难以呼吸。
夭无妄唇边涌上一丝苦笑,他语气苦涩地说:“我都不是。”
他与她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慈光寺,而是在长街上。
那日他与小厮上街本是为了给父亲挑选寿礼,他们迎面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忙不迭地道歉,夭无妄也没想着为难他,便让他离开了。
挑选完寿礼后,他在茶楼休憩,小厮也被他派出去买些父亲喜欢的小吃食,可等得愈久,他的眼皮愈沉重。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昏暗,他感觉自己被装在麻袋里扛着,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
“老大,我们将这人送给那位贵人,贵人真会给我们几百两的黄金吗?”
“肯定的,那贵人穿着就不凡,几百两的黄金还是给得起的。”
“没想到这男的这么值钱,你说贵人要他能干啥呀?”
“有钱人家的事咱们别管,能拿到钱就行了。”
这时夭无妄也明白过来他被人绑架了,可是他全身无力,还说话都出不了声,只有眼皮子可以动一动。
正当他想法子要如何挣脱时,耳边交谈声停止了。
“你们是何人!”
夭无妄听到绑匪惶恐害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