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她想着尽量心平气和同他说,可最后吐出来的话还是不受控制地带了几分恼怒,
“你在宫中,别再给朕惹事”
此话刚出,身旁的男子犹如炸毛般,反驳道:“我如何惹事了?”
青列努原以为女子见他委屈,开口是想哄哄自己,结果却得了一句“你在宫中,别再给朕惹事”。
让他想起刚才她对千里辙的态度,与对他的态度,天差地别,他如何能忍。
且不说他最早认识他,就说他不久要成为她的君侍。
她也不该如此对他。
邰音见他如今这般,还理直气壮,就是几分的愠怒,也成了十分。
她轻声讽道:“刚进宫没多久就跟君后对上,现在又跑到千里辙这边。你那些心思,最好都给朕收起来,朕没当面说你,是给你留面子,你自己好自为之。”
她每落一句话,男子的眼眶便红一分,尽管如此,邰音还是神情自若地给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别让朕后悔下那道诏书。”
听到女子这番心狠的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见女子嫌恶地别过眼。
他的胸口像破了个大洞的风箱,苦涩源源不断地往外渗。
只是想让她哄哄自己而已,如何就……如何就得到惹她这番厌恶。
喉咙似被火烧一般,呛得他眼泪想流下来。
他似有所感般抬起胳膊抹了一下眼角,指尖上还残留着湿润的触感。
李德全全程死死地低着头,不敢朝二人瞄一眼,他如何也不敢相信,胡国的军神竟会被陛下三两句话给惹哭了。
邰音余光中见青列努似个木偶娃娃般木着神情,眼睛红得吓人,大颗的眼泪一滴滴落,却不漏出一句泣音。
见他只是僵硬机械地用手抹眼泪,好似流泪的人不是他一般。
就说那么两句,怎么就哭了?
而且还只是戳破了事实,仅此而已。
邰音觉着自己没做错,所以见着他这番举动,只觉得他这是想逼她“认错”,这她当然是不愿意。
随即她挑高眉头,朝男子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对着“木偶娃娃”冷哼一声,以表示她的不满完后,转身离开。
凛冽的风拍打着他的脸,脸上干涸的泪痕被冷风吹得生疼,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他的指尖微动,可最终却回归平静。
他想知道,她会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男子在冷风中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明黄色身影彻底消失在他视线里,他所祈愿的事情也没有出现。
他落寞地垂下头,掩住眼底的沉痛,他应该早就明白的,她并不在乎他。
忽然一阵急促的步伐落在他的耳畔。
心脏不可抑制般躁动起来,他猛地抬眼。
“公子,陛下让我跟您说,希望您能呆在昭月宫,直至礼典的日子。”
见圆领蓝袍的太监毕恭毕敬朝他行礼,身边没有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刚还躁动的心,已然平静如死水。
他的喉口一阵苦涩,她这是在警告他安分。
为了不让一个太监知道自己此时的难堪,他佯装若无其事地避过眼,“本王知道了。”
也不等对方的答话,仓皇转过身,大步离开。
他不想看到别人同情怜悯的目光。
他有自己的骄傲。
即使她不爱他。
——
长夜的冷空气凝聚在一团,地上也有了霜白。
“主子,看这天气,不日将会有场大雪。”李顺抖落一下大麾,披在立在窗前的男子身上,“您身子差,仔细着些。”
男子身形未动,连眼神也没有偏移半分。
李顺见主子没有拒绝,心底一松。
自从主子知道陛下要大婚后,便一直站在窗前,不说话也不用膳,仅仅只是在那站着,目光如一潭死水地望着窗前那颗梅树。
他知道主子心里难受,可不吃不喝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半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位胡国二皇子,他是见过的,凶悍不吃亏的性子。
这让他家主子如何在宫中生存?
“李顺。”
低哑如轻语的声音响起,李顺猛地一惊,“在的,主子。”
“明日你去趟东宫。”
男子将手伸出窗外,一片莹白的雪粒正落在他的掌心,他猛然握住拳,好似做好某种决定一般,目光如炬,“陛下称帝,前朝东宫已弃,然陛下对你不曾约束。你去东宫取一件东西回来,就在床榻后面的暗格里。”
“诺。”
李顺虽不知主子让他去取得东西是什么,但见主子心神不再恍惚,又如此重视此物。
他想,理应是个好物件。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结束前世。
第59章 结束
初冬的寒意裹挟着风, 吹打在脸上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