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明长得不一样。
眼前这人柳眉星眼,娇俏可人。
而它家殿下要更明艳些,如灼烧在汪洋中的一捧火焰。一双猫儿眼瞧人时,哪怕少见精神气,也端的明快灵动。
水雾盯她半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虞沛:“你又明白什么了?”
“绑匪大人,您同我家殿下一样。”它态度真诚,“训人时很利索,很干脆。”
虞沛:“……”
她要真是绑匪,第一个死的就是它。
想起自家殿下,水雾妖忽然有了底气,腰板儿也直了不少。
“她很可怕的,您要是吃了我,难保能活到明天。”
虞沛撕下轻薄面具,露出原本的面容。
“谁活不到明天?”
“我。”水雾爽快应道。
虞沛又施展灵诀,覆好面具。
水雾妖吸了下鼻子,边哭,边迈着小短腿就往她怀里奔。
“小殿下,您可算召唤我了,您还要在外历练多久呀?我都十六天半没见着您了!”
虞沛一把捂住它的嘴,将它挡在一尺开外。
“别学牛叫。”她面无表情道。
水雾的泪水冒得更快。
呜呜,好无情!
“小殿下,烛玉少君在四处找您,光我都叫去两回了。”想起烛玉找它时的面容,水雾不安地揉搓起手。
听它提起烛玉,虞沛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烛玉同她一起长大,勉强算她竹马。
其实《病弱》这本小说中并没有他这一角色,但要是论及人设,他简直比主角还像主角。
他出身龙族,如今龙族分三脉,烛氏为主,而他则是烛氏独子。恰如名姓,他生来便像海中珪玉,少有人能及。
虞沛开始还觉荒谬,这种人设放小说里,竟连个出场的机会都没有。
可也正因为诸如烛玉一类的存在,她才觉得周围一切都是鲜活的。她所看到的小说剧情,不过是这世界的峥嵘一角。剧情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但说归说,虞沛现在并不想见他。
原因很简单,她如今改换身份出行,与认识的人越少见面越好。
而且她爹娘再三嘱咐过她,让她远离云涟山。
要是被烛玉发现她在这儿琢磨着怎么接近邪物心脏,下一个知道的估摸就是她爹。
最重要的是……
虞沛揪起水雾,问它:“我的玉简坏了还没修好,联系不上他——他都和你说些什么了?”
水雾抽抽噎噎道:“少君问我可曾见过您,知不知道您要去哪儿,又问您走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小殿下是不是和他闹别扭了?”
“没有。”虞沛干脆应道。
不过是刚分手了而已。
第3章
◎这就是……宿盏的心脏?◎
严格说来,她和烛玉算不上分手。
顶多就是结束了一笔交易。
三月前,有其他鲛族的少殿主上门求亲。
但求的不是鲛人,是她。
那鲛人在鲛宫外头,言宣爱慕的话洋洋洒洒念了一大篇。
她明里暗里回拒多次,那鲛人却把这当成了对他的考验,斗志更盛。
鲛族嗜杀,可族群间关系亲密有如大家庭。她正为如何拒绝而犯愁,烛玉就找上了门。
依他说法,往后此事只多不少,他俩相伴长大,堪有兄妹情谊,若给他一颗鲛珠,就能帮她做挡亲的靶子。
鲛珠珍贵,虞沛却不缺。她当即从箱箧里取了颗,往他怀里一塞。
烛玉便拽着她的手,站在了那鲛人面前。
未言一字,那鲛人就开始飙泪,又将祝福的话说了一大通。
可还没完——
前不久,烛玉的父王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此事。
龙君不喜人。
哪怕龙族与鲛族交好,他待虞沛也顶多算是客气。
他让人送她入海宫,只谈了一件事。
要他俩分开。
火速分。
立马分。
按着古早小言的传统套路,当威严大家长强行棒打鸳鸯时,怎么着也得甩她几百金作分手钱。
但龙君说:“本尊了解你的脾性,即便不谈那些蝇头小利,也知晓该如何做。”
她谈啊!
怎么不谈!
蝇头小利就不是钱了吗?
虞沛懒得与他吵,索性敷衍应下,转眼就和烛玉提了这事。
他没应好,也未拒绝。沉默片刻后,只让她先考虑一晚,翌日再谈。
虞沛照做,回去仔细想过,次日就背着包袱跑了。
其实用不着龙君提,她也会和烛玉分开。任务为重,她不可能一直留在鲛族。
更何况,他俩又不喜欢彼此,总不可能强凑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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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沛回神,看向水雾:“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水雾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大殿下刚好回来,让人把我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