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气的身子更差,考虑了一夜之后,今早上写了废原先太子,重立六皇子为新太子的圣旨。”
——六皇子要的不仅是登上皇位,而且是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宫中今日有变故,被废太子的亲眷闹得不得安宁,街上也不大太平。”良影说了自己回来时看到的情况,“殿下今日还是莫要出府,有时还需等天黑之后。”
“六皇子晚上从宫中回来后,应该会再找殿下。”
“行。”陆矜淮道:“你去和辞意也说一声,让他今日不要出门了。若是有时间,我晚上再去找他。”
入夜,六皇子派人来请陆矜淮到府中小叙。
陆矜淮正好也有事找六皇子。
六皇子府里。
陆宵坐在书房中,面上是难得的轻松与惬意,看见来人后起身迎接,“堂兄,你来了。”
虽说圣旨还未公布天下,但陆宵现在已是新太子。陆矜淮行了个礼,“恭喜。”
“堂兄何必跟孤客气。”陆宵笑道:“若是没有堂兄协助,今日孤也不可能如此顺利。今日特意请堂兄过来,是为了感谢堂兄多年来的帮助,若堂兄有何愿望,都可一并说出。”
陆矜淮道:“臣的确有一个请求。”
陆宵大方道:“堂兄但说无妨。”
“臣想请辞。”陆矜淮开口道。
“……”陆宵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为什么?”
“堂兄,我们等了这么久如今云开月明,为何在此时提出请辞?”
陆矜淮:“现在安定下来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变故。”
悠闲对于陆矜淮来说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不想再陷入权势的纷争当中,因为辞意害怕,免得日后还要辞意为他提心吊胆。
陆矜淮没打算隐藏,笑道:“殿下,臣想顾家。”
陆宵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妥协道:“许了,不过日后有事你我不要生疏。若是堂兄成亲办喜酒,一定要给孤也发请柬。”
陆矜淮点头,“一定。”
陆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请辞,还全在今天,是商量好的吧!理由还全差不多,也说是要顾家。”
今天这种喜事,放到别人那里就全是来说殷勤话投靠的。怎么放在他这里,一个个都要走?
陆矜淮喝了一口茶,笑了声,“还有别人?”
“是啊……不过那人堂兄你应该认识。”陆宵道:“虽然孤似乎没安排过你们见面,但前几日听晓你日日往那边跑呢。”
陆矜淮一顿,一种预感涌上心头,“那人是谁?”
“襄江阁的辞意公子啊,不过也是巧合,你们都是替孤传信的人,之前那么多次没碰上过。倒是让你们自己认识上了。”陆宵笑道。
“……”谁?
……辞意?
听到太子就被吓得脸色发白的辞意?
陆矜淮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语气平静道:“殿下,臣有事先行离开。以后有空再叙。”
出了六皇子府中,陆矜淮上了马车,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一路径直驶向了襄江阁。
院子里还亮着灯,陆矜淮叩了叩门,大门从里面打开。
辞意身上披了件外衣,带着湿气的头发散落在肩头。
陆矜淮走进来,反手带上来院子的门,低头拢了拢辞意的衣领,“没睡吗?”
“你说晚上可能会过来,就多等了一会儿。”外面冷,辞意把陆矜淮拉到了屋子里,“这么晚了还过来一趟,也不嫌费事。”
话虽这么说,但辞意弯着唇,心情显然不错。
卧房里生了火炉子,一进屋就感到一股暖气。
陆矜淮在外面待着久手也凉,辞意皱了皱眉,攥住对方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暖着。
辞意的头发很长,平时挽起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披落下来时却很明显,坐下时头发都洒落到了软榻上。
“今天太子被废了。”陆矜淮低声道。
辞意一顿,他知道陆矜淮是太子的人,太子党失败了,对方的情绪一定很差。
先前他怕陆矜淮知道他们是对立关系而恨他,但今天他已经去和上级请辞,恢复了自由身份,不需要再顾忌其他。
辞意把陆矜淮拥入怀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哄道:“别伤心,我们可以离开京城。”
陆矜淮话还没说完,就被辞意按在胸膛前,跟哄小孩似的。
陆矜淮无奈,问道:“你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吗?”
辞意手上的动作一滞,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你知道了?”
陆矜淮:“都知道了。”
辞意藏得还挺深,要不是今天陆宵说漏嘴了,可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辞意抿了抿唇,这一步终究还是来了,解释道:“之前是,现在不是了。我没有做过不利于你的事情,我只是偶尔传信,其余什么都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