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弈国目前还没有广泛普及送花以及花束,也没多少人会去买花,因此那妇人卖的也极其便宜,即使如此也没多少人买。
陆矜淮在摊位处每个种类的花都买了一些,自己再重新精心扎了一遍,他本来还担心会丑丑的,结果居然还不错。
辞意的注意力被花束吸引便没移开,他从没见过把各种花系在一起的行为,眸子亮了亮,“这是什么?”
“花束。”陆矜淮想了想,也不知道辞意喜不喜欢这种玩意儿,“你可以揪着玩。”
辞意从桌上把花束抱起,语气中带了几分认真,“我会保护好的。”
……保护?
陆矜淮微微挑了下眉,“没法保护,最多两天就要枯萎了。”
已经被摘下来的花,就算被保存得再好,也活不了多久。
辞意顿住,带着琥珀色的潋滟眸子划过一丝茫然,又低头看怀中鲜丽的花束,两天就要枯萎吗?
陆矜淮见状笑了下,“不是什么稀奇东西,你喜欢的话我过两天再送一束过来。”
辞意把花束小心地放到旁边的架子上,没说话,很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陆矜淮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只觉得辞意的性格也太冷淡了,不仅话说的少,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有变化,像是没有心一般,不会被任何事情触动。
辞意坐在旁边,克制地没去看对方的脸,于是只能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杯,及时往里面添茶。
没说两句话,陆矜淮都快喝饱了,茶水喝多了晚上容易失眠,他在这里也没什么要说的。
陆矜淮看了眼辞意,低声道:“没事的话,我今天就先走了?”
辞意握着茶壶的力度收紧,抿了抿唇,“……你想听琴吗?”
陆矜淮也有些意外,传闻辞意公子的琴声千金难求,之前太子生辰宴上想请辞意公子去太子府上弹一曲,三请四接好话说尽,硬是没请到人。
现在就这么简单地被一束不值钱的花收买了?
陆矜淮倒不至于让辞意卖艺,弯唇笑了笑,温声道:“这次先算了,下次再弹给我听吧。”
辞意看见陆矜淮唇边的笑意,愣了愣神,又听到对方说下次再来,略微有些脸热地转开了视线,“……好。”
“对了,还有个东西要给你。”陆矜淮正要离开,想到什么后走到辞意面前。
辞意坐着,陆矜淮站着,这让辞意只能抬起眸子望着他,眼都不眨。
陆矜淮从袖中拿出小风铃花环,柳叶枝编成的头环上嵌了几朵紫风铃小花,不同于方才花束的惊艳,花环更带着一种淡淡的素雅。
从看见陆矜淮起,辞意心跳已经不平稳了,却在一个又一个惊喜出现时,心跳的节奏再次被带了起来。
他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胸膛,跳得好快。
陆矜淮把花环戴在辞意的头上,满意地点了点头,跟他想象得一样。很衬辞意的气质。
辞意的脸本就漂亮,五官也精致,小风铃花环为淡淡的情绪增添了几分灵动。陆矜淮心想,辞意不管戴什么都撑得起来,就算是路边随手捡朵野花,戴着也好看。
“好看。”
陆矜淮站着欣赏了一番,“走了,有事找我。”
陆矜淮刚才辞意这边离开,随后又接到六皇子找他的消息,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不大好。
“……”
六皇子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事?
陆矜淮心里虽然不满,但君臣之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去还是得去。
六皇子约见面的地方是一间新开的茶馆,地点在二楼的单独包厢里。
陆矜淮独自前往茶馆,推开包厢门后,见到了倚坐在窗边的六皇子,身着常服,年龄看着不过二十岁出头。
“堂兄,你来了。”六皇子陆宵起身迎接,“快坐。”
当今皇帝和北亲王是亲兄弟,于是陆矜淮和如今的皇子也沾亲带故,甚至连太子论关系也要叫他一声堂兄。
陆矜淮坐下,甚至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听见陆宵开口道:
“堂兄,父皇病情加重,恐怕活不过这个月了。”
陆矜淮立刻起身,检查了一下周围的门窗,“你在这种地方说这些?”
茶馆本来就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了,父皇活不活得过这个月不知道,他们俩估计活不过今天了。
“莫急,这处茶馆里都是自己人。”陆宵道,“堂兄以后若有事情,也可到此处来寻人,都能供你差遣。”
陆矜淮重新坐了回去,“茶馆里都是自己人,周子言也是自己人?”
陆宵颔首,“堂兄放心,这些人都可以信赖。”
陆矜淮在意的不是能不能信赖的事情,他忍不住问道:“你有那么多自己人,为什么每天紧着我一个人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