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老人感动得老泪纵横,握着沈嫣秋的手不放。药神谷的人个个都是药痴,没有多深沉的心机,论武艺更上不了台面,才会被毒门的人制得死死的。
“霍叔,你快些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沈嫣秋催促道。
“哎,谷主出门前交代我要看顾好药神谷,都怨我失职。”霍叔道:“就在你回来的前两日,谷中忽然来了个美艳的女人,自称要买药。你也知道,这谷里人来人往的,求医问药的不少,我见她是个女人,更没有防备,仍在她谷中瞎转看各家的药材。”
“哪想到,次日就有弟子来报,说自己出不了谷!”
沈嫣秋看霍叔身体无恙,讶异道:“好端端的,为何会出不了谷?”
“是好端端的呀,做什么都行!”霍叔道:“可惜只要一靠近山谷口,就头晕目眩,四肢疲软,非得退回来才见好!”
“别说人了,谷里的马匹也害了一样的毛病,这下谁也出不去了。”霍叔捶胸顿足:“你说我摆弄了一辈子的药草,怎就糟了奸人的算计!”
“再后来,那女人带来的人就在谷里挂上了红绸子,说谷主要嫁给她家公子。”霍叔担忧的看着沈嫣秋,急问道:“谷主,他们没难为你吧?”
“没有,我好着呢。”沈嫣秋在霍叔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当即帮他把脉。
她屏气听着脉息,忽而瞪大了眼惊呼:“果然是画地为牢!”
“竟是画地为牢!”霍叔大惊:“可这毒药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竟还没失传?”
画地为牢,是传说中一种配方极其繁琐的毒药。中毒之人没有任何异样,也不会损伤身体,无需解药,一个月之后也可自行化解。可在这一月之内,中毒之人若闻到相应的药引,便会浑身乏力,无法行动。想来是毒门的人先毒害了谷中人,又在山谷口布下药引,令谷中弟子无法踏出山谷一步,自然无法将消息送出去求助。
“竟然有画地为牢,”沈嫣秋沉声道:“如此看来错不了,那个林公子就是鬼道五门的毒门门主林陌尘。”
林陌尘!
霍叔吓得变了脸色,惊道:“难不成谷主要嫁给那个魔头?”
“当然不嫁!”沈嫣秋端着仪态,恨不能啐一口表示恶心,又道:“霍叔,你拿纸笔过来。”
霍叔忙不迭照办,沈嫣秋奋笔疾书,时不时停下来蹙眉沉思,洋洋洒洒写出了药方和制法。镇定交办道:“霍叔,你这院子里的药草是最全的,辛苦你今晚把解药配出来,明天悄悄分发给谷中弟子。”
“然后,”她纤纤十指握拳,咬牙道:“明晚子时,大家一起冲出去!若我无法脱身,你们便分头去搬救兵来!”
美人虽然纤弱,却是药神谷的主心骨。沈嫣秋十六岁接过谷主重任,谷中无人不服,靠得绝非美貌。
“好!”霍叔捏紧手里的药方,连日的惊惶和无助一扫而空,“有谷主在,毒门不足为惧!我一定将事情办妥!”
第九十四章 有人抢亲
九歌醒来时,偷偷忙了一晚上的沈嫣秋还在沉睡。
她有一瞬间的惊恐,想不起自己昨晚究竟是如何入睡的,竟睡得这般死。又见沈嫣秋就躺在身边,睡颜毫无防备,呼吸安静平和,复又将心放回肚子里。
九歌无来由的心慌,吸了吸鼻子,安神香还在燃着,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沈嫣秋身上的体香似乎淡了些。
美人在此时睁眼,睫毛簌簌,眼神没有清醒时的刚毅澄明,水光里盈着懵懂。她初醒的声音带着娇嗲,唤道:“九歌姐姐,早啊。”
不知是否因为昨夜在沈嫣秋面前的失态哭泣而羞愧,九歌顿感心虚,不动声色的起床避开了。
晨曦下,一队黑衣人策马奔向药神谷。
他们如鬼魅般,走得又疾又快,一路上没有制造出任何响动,等林陌尘接到消息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谷口。
“什么!”一直温文尔雅的林陌尘失了端重,不慎打落了茶盏,“浮屠宫的人怎会来药神谷!”
碎瓷片和茶叶末洒了一地。可林陌尘的真容是个不宣之秘,无人敢越过帘子去帮他收拾。
年轻的男子在脏污的地板上焦躁的踱步,自言自语道:“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无人能回答他。
“不对!”他紧接着自我否定了臆断,“这里既无叶虚经残片也无武林高手,就算萧艳殊得到了消息,浮屠宫和沈嫣秋非亲非故,也不该涉足南疆!”
“更何况我们才关了沈嫣秋十天,她怎会来得这般快?”他逐渐冷静下来,传令道:“在谷口把他们拦下了,问他们所为何事。要客气些,假装是药神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