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左手剑,连起式都是一样的。”
“这就奇怪了大师叔喜欢用左手剑,出剑的招式也十分特别,在仙门之中找不到第二个了,这位外门小师弟怎么跟大师叔的用剑习惯如此相似。”
“许是误打误撞吧,也可能是这外门小师弟偶尔看到大师叔用过剑,所以面依葫芦画瓢学了几招。”
“怎可能,大师叔那剑招是要是看一眼便能依葫芦画瓢学会的,那他也不可能在仙门第一剑修的位置上呆那么多年了。”
“或许只是学了个形吧。”
“别说了快看,开始了。”
……
台下出云宗弟子们的私语声穿到了方凌波耳朵里,他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们的起式自然一样,不光是起式,招式用力,所有的习惯都一样。
因为江春无的一身剑术,就是方凌波亲自教出来的啊。
江春无这些年一直是仙门剑修第一,号称剑术第一前后五百年无出其右。
可在方凌波眼中,自己这个徒弟却是十足得学艺不精。
江春无的所有意图,所有招式,在他出剑前的一刻,方凌波就会洞悉。
两人同时出剑。
一样的起式,一样的左手剑,甚至出剑是也是同样的招式。
方凌波手腕一转,一招“登云”便迎上了江春无的“登云”。
两把木剑相碰的瞬间,江春无眼中带笑,陡然剑式一转,“登云”在半途转化成了“破云”,剑锋直捣方凌波命门。
可方凌波并没有躲,也是一招“破云”,方凌波的剑却更快,剑刃先一步贴上江春无的脖颈。
江春无被迫后退躲过剑锋。
方凌波眼角微微上扬,带着轻蔑与嘲讽望向江春无。
江春无瞬时又欺了上来,方凌波从容不迫地应对。
每一次,方凌波都以同样的剑招对付江春无,他出手虽晚,可却更快更稳。
占尽先机的江春无,到最后总是被方凌波逼得无路可走。
方凌波面上虽然带着嘲讽的笑,可他每一次出招都是极其认真的。
他可不管江春无要耍怎么样的小心思。
五百年了,方凌波如今只想好好教育教育面前这个学艺不精的逆徒罢了。
“嘶,奇怪了,这个外门师弟用的招式竟然与大师叔也一样。”
“何止是一样,他出手其实比大师叔要慢一些,大师叔用什么招式他便用什么招式应对,简直就是在硬碰硬嘛。”
“以同样招式相对,这就是硬碰硬,拼的是谁更快更稳。可我瞧着这么看来,怎么感觉大师叔的剑术比不上这个外门小师弟。”
“大师叔怎么感觉要输啊。”
“你们不觉得么,那个小师弟跟大师叔比试的时候就像是师父在教训徒弟。”
“是啊,我跟常师兄请教剑术的时候,他也喜欢这么在过招过程中用同样的招式破我的招式。”
“真是奇怪。我感觉那个小师弟用剑的时候,那把木剑就跟活了似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招一式都特别干净。”
“我也这么觉得,感觉大师叔如今还没输……全是因为他修为比小师弟高罢了。”
……
在擂台上两人过招的时候,台下早已一片哗然。
台上的形势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过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一个五十多年才筑基成功的废柴,怎么就把他们的大师叔,他们的镇山之宝,仙门剑修第一的江春无给压得死死的呢。
十招已过,方凌波收剑而立。
虽然江春无学艺不精,但是用这具破败身体教训他还是要费些功夫的,此时方凌波微微出了汗。
不过,除过那几滴划过额角的汗滴外,方凌波就再没什么变化,神态自若游刃有余。
倒是对面的江春无,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但是眼神已经乱了。
那眼中闪过红色的微光,这一场过招将他的掩饰的魔性给激了出来。
江春无笑着,他看着方凌波眼神复杂。
方凌波不闪不躲,应着他目光,眉目含笑云淡风轻。
“承让了。”终于江春无打破了沉默。
台下鸦雀无声。
有司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外门弟子方凌波通过考核,升入内门。”
方凌波向江春无点了点头,他将木剑放回,便离开了演武堂。
从擂台道演武堂大门这一段不足三丈长的路上,围观的出云宗弟子纷纷为他让路。
方凌波离开时,就像江春无来时。
这是出云宗弟子对强者的尊重。
出云宗大师叔江春无在演武堂比试中差点被一个外门弟子打败,这件事叫人太过震惊。
但是当场的出云宗弟子却没有一人借此看江春无笑话的。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大师叔江春无很强,那个外门弟子在剑术上比他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