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继承家业……”他嘴角莞尔,“您可别冤枉我。”
季君茂静默片刻:“老子就该大义灭亲,亲手把你送进局子里去。”
他大概也是气上头了,因为这件事,连带着对儿子身边那个女朋友的印象都变差了起来,“你怎么回事,连自个人都管不住?大后天就要过节了,你能不能少给我生些事端?”
季君茂声音下沉:“面上看着温顺乖巧的女孩子,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怎么还做出跟其他男人开房的事。原先还说,过节把人带回来,我看还是算了……”
季骁虞握住书房门把的手稍一用力,他凝神冷眉冷眼地道:“爸,跟她没关系,你对我有不满直接冲我来。”
季君茂:“……”
季骁虞大刺刺地瘫坐在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灯盏,话音里充满决心:“总之,人我是一定会在那天带回去的。”
话是这么说,可情况并没有那么乐观。
就在刚回家的当晚,宋舞连跟季骁虞同睡一张床都不愿意。
不过她瘸着一条退,行动不便,最后只有被季骁虞牢牢固定在被褥上的下场,反抗不了便只能委屈地流泪,度过这漫漫长夜。
早上,季骁虞一摸旁边的空位,发觉没人了,凌厉的眉眼一蹙,猛地惊醒。
接着就在地毯上找到蜷缩着身子,闭眼冷得发抖的宋舞。
这一幕简直气得季骁虞发笑,他把抱着枕头的人推醒,垂眉低眼,没有表情地问:“睡得好吗?”
宋舞半夜偷溜下床时,不小心磕到腿,疼得她面目都变扭曲。
就这样咬着拳头,隐忍许久,等到好不容易睡着,就被人打扰了。
她呆滞地望着一早就看似不悦的季骁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季骁虞蹲在一旁,问:“自己摔下来的?”
宋舞沉默,当然不是了。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季骁虞很快明白了宋舞这番态度的意思,“怎么,不愿意跟我同床了?”
宋舞依旧不吭声,季骁虞面色阴晴不定,盯着没睡好,肤色苍白透明,显得神情略微困倦的她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将病恹恹的宋舞直接从地毯上抱起,放到床上。
他冷声说:“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宋鸿芸的事跟我闹不开心,但我劝你,宋舞,你最好识趣些。装哑巴没用,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想到昨晚季君茂的电话,季骁虞转身打开直接通往衣帽间的门。
很快他拎好多件衣服出来,丢给宋舞,让她挑几套带到老宅去穿。
南方过除夕,季骁虞打算今天就带宋舞回老宅住几天,直到假期结束。
宋舞难得开口,“我不想……”
季骁虞锐眼如冷风过境,强势地扫过来,“你不想什么?”
宋舞抱着那一堆衣服,整一副萎靡不振,让人食不下咽的样子,作死地说:“我不想去。”
她从宋鸿芸那回来,好像昨日一天,心就被虫蛀成一个洞,里面空了。
哪怕季骁虞提醒她,全国人民都要过年了,除夕,一年最重要的节日,宋舞还是提不起心思。
季骁虞:“为什么不想,你一个瘸子,张嫂休假了,谁给你做饭。”
宋舞:“我不想去。”
无论季骁虞怎么威逼利诱,宋舞跟铁了心似的,睁着犹如盛满了水的眸子,很平静地,幽幽地望着他,“那是你家,不是我家,你自己回吧。”
跟过季骁虞的女人,没有不想上位的一天。
能在季家,跟季骁虞的长辈们一起吃饭过年,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有可能成为季家下任未来女主人。
昨夜信誓旦旦同季君茂表示,一定要带宋舞回去,季骁虞这时就被对方打脸了。
人家不稀罕呢。
让他自己回。
季骁虞:“你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
停下收拾衣服的手,转过身来的男人脸色是冷漠又愠怒的。
那双眯起的阴鸷黑眸,谛视僵硬住的宋舞,在估量她到底是在怄气,还是认真的。
谁想宋舞低下头,“你可以带其他人回去。”不一定要是她。
什么女朋友,什么不嫌弃,宋舞都不信了,她不想越陷越深,季骁虞已经快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可以。”
季骁虞讥诮地瞥她一眼,猛地将地上挡路的箱子一脚踹开,箱子撞上东西发出巨响。
随之季骁虞道:“我如你所愿,宋舞。”
屋子里一片狼藉。
季骁虞拿了车钥匙走了,偌大的房间,只剩宋舞孤零零的呆坐着,面对一室的空寂。
她缓了好半天,才忍痛将衣服从自己腿上拨开,没有季骁虞搭手是真的很不方便,连上个洗手间都困难。
但宋舞还是一点一点挪到了马桶边,她差点摔一跤,后怕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