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千华点头,“还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但我担心是冲着谭昭来的。”
傅千华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一路追着谭昭跑的人粗分有三路,只要谭昭暴露行踪,身着黑衣戴面具亦或是戴斗笠的人便如过江之鲫,前仆后继地扑向谭昭所在之地。
而此时风雨门出现在醉月山庄三十里外,这很难不让人往坏处想,尤其偏偏来的是风雨门。
风雨门在江湖武林上并不是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帮派,相反,因人数不多,行事又低调,一直是不温不火,但因某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传闻,很多人对其态度都是敬而远之,避其锋芒。
连不问世事如虞彻寒都听说过风雨门,可见其威慑力。
傅千华:“以这两日来看,谭昭在醉月山庄怕是已经暴露了。”
这倒是不意外,他带着谭昭一路跑的时候早就暴露了他是傅千华的事实,以那帮人近似天罗地网之势,查到醉月山庄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们连天禅宗都敢上去,区区醉月山庄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现在风雨门又大有要参一脚的意思,谭昭的处境只是变得更加危险。
傅千华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虞彻寒说话,好奇地转头看他,“虞二宗主?”
“备车马吧。”
“噢噢好……啊?”傅千华点头应完了才反应过来,“这就走了?谭昭的伤?”
“小昭不能再留在这里。”虞彻寒说完转身走回房间。
婢女在谭昭喝完药后就离开了,谭昭一个人趴在床上捣鼓九连环,房间里叮叮当当的响。
一听见虞彻寒的脚步声谭昭立时丢下手里已经拆了一半的九连环,嘻嘻笑着抱住走到床边的虞彻寒,“师傅。”
虞彻寒看了眼被他丢在一边的九连环,“不是已经解开了?”
这个九连环是傅千华送来的,说是给谭昭解闷玩,本是想着给他打发时间省得整天抱着虞彻寒不放,谁知道谭昭拿到手里捣鼓了一会儿就全让他给拆了。
谭昭:“傅千华说要给我找个更难的,但他到现在也没给我送来,我只能玩玩这个了。”
虞彻寒低低应了一声,拿过谭昭的衣衫给他穿上,小心地避开伤口。
谭昭一脸迷惑地任由他摆弄手脚,“出什么事了吗师傅?”
“我们该走了。”
“噢。”谭昭乖乖应了一声,抓过被他丢在床上解了一半的九连环,也没多问,在虞彻寒伸手过来抱他时,听话地把手圈在他的脖颈上。
马车已经停在醉月山庄外。
因走的突然,马车里只备了轻便的包袱,水和干粮,还有谭昭需要用到的伤药和纱布。
谭昭看见傅千华也在惊讶地问:“他也和我们一起走吗?”
“当然!”傅千华双手环胸,“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就这么走了。”
谭昭:“……虽然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但真的你这话听上去像在威胁我们。”
“我不跟着去,谁给你们驾车驭马?!”傅千华道。
谭昭惊叹了一声,有对傅千华刮目相看的意思,“你还会驾车?!”
“……”
虞彻寒带着谭昭上了马车后,山庄里的管家从门里追了出来。
年近五十的管家身体相当硬朗,步伐矫健,冲着傅千华喊话的声音都是中气十足,“少爷!您真的不带多两个人一起走吗?路上也好有人伺候啊!”
“不用不用。”傅千华跳上马车,拉住缰绳,对着管家摆了摆手,“要什么人伺候,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这,带个小厮为您驭马也好啊!你若是就这么走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有何颜面去见老爷和夫人啊!”
傅千华没有应他,手中缰绳一甩,喝了一声,“驾!”
“少爷!”
两匹棕马前蹄朝天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往前跑,踏出尘土飞扬,不过一会儿便失去了踪迹,仅留下两条车辙和马蹄印子。
谭昭人在虞彻寒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边玩手上的九连环一边问:“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回天禅宗吗?”
“不,我们去珑桑。”
“珑桑?”谭昭嘀咕了一句,手指飞快地拆卸圆环,悉数拆下九个圆环后又原样给它装回去,“那是个什么地方?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珑桑是你的故乡,我们要去查清楚,他们找你做什么。”
谭昭噢了一声,手里的九连环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终于玩腻了,随手丢到角落后又对虞彻寒的头发感兴趣,抓起几缕黑色柔顺的发丝开始编辫子,“去珑桑就能查到他们找我干什么了吗?”
“或许。”虞彻寒在颠簸的马车里坐得四平八稳,声音都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