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在宇文明船上发生的事,他就不敢面对居狼。
他语带哀求,“居狼,我不再纠结以前的事,放下了,你就放我走吧……我保证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会找个无人地静静等死,绝不污了你的眼……”
居狼沉声道,“我并不想让你死。”
如一块巨石砸落,沈渊心中一震。
居狼凝视着笼子的沈渊,“我那些都是气话,我不恨你,只想让你好好活着。”
沈渊打量一眼铁笼的栏杆,金属的冷光刺得眼睛疼,“你说只想让我好好活着,那为什么还要这般对我?嗯?”
“是你逼我一定要这样对你!”居狼一把抓住铁笼的围栏,凑到沈渊跟前,闹出巨大的动静,“我说会用留影珠取了那段记忆帮你还原真相,可你说不要!我……”
他颤声道:“我不想再失去你……我、我只能这样对你,你就不会再跑了……”
沈渊并不想让居狼知道那晚发生的事,一再重复道:“我不要找什么真相了……我不找了……”
居狼起身,愠然拂袖,“你总爱扯谎骗我!这一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典山从苍梧殿外走进来。
居狼并没有迎上去。
待典山走到沈渊身边,他蹲下身,直勾勾地盯着沈渊。
沈渊偏过头去,长长的银发落下,遮挡了半边脸。
他不想看见典山,也不想被典山看。
典山道:“汝还真把皇兄带回来送给吾啊。”
“你什么意思?”居狼感觉不妙,“你不说只要我把阿渊带来,你就会把真相昭告天下,让阿渊忘记一却跟我回妖域的嘛,你骗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典山还在盯着沈渊,“吾只是奇怪,尔等一向对吾警惕,怎么会这么听吾的话将皇兄送来?再者,汝怎么舍得用这种方式对待皇兄?”
居狼望着躲在一角落里的沈渊,心里一痛,喘不过来气。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当然舍不得。可比起丧命,我宁愿现在让他受点委屈。”
沈渊道:“没用的。无论你做什么我的结局都是死。”
典山道:“汝看,皇兄还在骗汝。”
沈渊猛地转头,瞪着典山,“是你在欺骗居狼!你敢不敢告诉居狼我与婖妙娘娘真正立下的赌约?!”
典山“哼哼”一笑,没有说话。
居狼却对沈渊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沈渊气极反笑:“我骗你?呵呵,我骗你?你知道我与婖妙之间立下的真正的赌约是什么吗?”
居狼大声喊道:“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
沈渊吼回去:“你都不知道赌约内容,你就说我骗你!”
他咬紧牙关,恨恨地挤出一句话,“你是宁愿相信典山也不愿意相信我!——”
苍梧殿中,沈渊与居狼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典山揉揉耳朵,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光。
居狼弱下气势,淡淡道:“我不管你们的赌约是什么,我只知道结局无论如何你都会死,而我不想失去你。典山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信他,仅此而已。”
知道劝不了居狼,沈渊跌坐回笼子里。
居狼转身对典山道:“我把阿渊放在九离,一个月后你务必将人完好无损的送给我。”
典山颔首,“汝且安心,一个月后吾必定将人完好地送给汝。”
沈渊听着两人把他当铺子里的物品一样做着买卖交易。
典山势必要得到他,也拿出了诱人的买金。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交易完成,毫无疑问,他成了典山的。
居狼真的把沈渊送给了典山。
沈渊望着愈走愈远的居狼,待完全消失在视野中,他眼中的光一下子熄灭,黯淡无光,梦呓似地自言自语道:“你真的忍心把我送出去。”
典山弯下腰,送目望去沈渊,嘴角咧开一个尖锐而阴森的笑容,鬼魅一般,“呵呵,其实宇文明船上那一夜汝并没有与折丹发生什么,那个真正与汝发生什么的是汪盼。”
听闻,沈渊眸中的光唰地一下被点亮,很快,又变得无光黯淡。
说什么都晚了。
知道什么也都没有用了。
典山道:“对亏了汝一再抗拒,才能不费一丝气力就叫居狼患得患失,相信吾跟其说的话。”
沈渊沉声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典山答:“吾说汝与婖妙打了个赌,赌汝回来找真相,待找到真相后,汝立即会死,若没有找到真相,汝就会安然。”
“对,无论找没找到真相,时间一到我都会死。你把时间节点安排在季春祭典,为的就是骗了居狼后,让我剩下的那点日子在妖域不会好过吧?”沈渊哂笑一声,讥讽道:“你倒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变得聪明了,还知道真假参半地说话更叫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