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美人在怀,典山却不甚感兴趣,双手垂在两边,“的确是的。”
“我们都有了典竹,他都已经十七了,你却还想着我哥哥。”夏樱桐一边捏起嗓子撒娇,一边扭动身子。
典山冷声道:“吾早说过,吾并不爱汝,汝要走要留随便,看在阮庸的份上吾不会强求。”
见典山有些不耐烦,夏樱桐知趣地收敛起态势,站起身,坐到典山身旁,恭恭敬敬,相敬如宾。
身上没了重担,典山坐直了身板,问道:“吾走之前通知了父皇前来,如今父皇可在九离?”
夏樱桐点头,“我现在出苍梧殿,把父皇请来。”
“好。”紧跟着,典山吩咐道:“之后汝就不用到苍梧殿来了,陪陪小竹去吧。”
此举有意让夏樱桐远离苍梧殿。
他一向对夏樱桐保持着戒备。
夏樱桐知晓,却莫可奈何。
苍梧殿外漆黑一片,殿内灯火熠熠。
典山起身恭迎何靖风,“孩儿夜晚恭请父皇前来有失安妥,还望父皇见谅。”
何靖风伸手扶起典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母后当真在瀛洲岛上?”
何靖风与典婵虽有夫妻之实,却一位是恒耀之主,一位是九离之主,一向各忙各的,聚少离多。
但何靖风对典婵却是真爱。
以前,只见何靖风前来九离看望典婵,却不见典婵前去恒耀探看何靖风,哪怕一次。
而典婵退位后,何靖风几次前来,都被典山假传典婵口谕而劝回。毕竟典婵真的身在瀛洲,不在皇宫,何靖风见不到她,如果让何靖风见了,那就穿帮了。
如今季春大典将至,典山才将典婵的去向何靖风,目的就是让何靖风带典婵回九离,让典婵引沈渊回来。
典山回答道:“是的,父皇。”
何靖风奇道:“她怎么会在瀛洲岛上呢?”
典山道:“具吾安排在母后身边的宫女奴仆说,母后离开前忽然提到了沈琅槐。”他问道:“那沈琅槐是什么人,吾怎么从没听人提起过?”
何靖风脸色一沉,“不可能……这么多年了,她就没有忘记沈琅槐,她早已经放下他,只字不提,已然淡然……她绝不可能再去找他……”
“吾听宫女们还说,他们看到了一个青衣白发像皇兄的人,不过那人一闪而过,他们也没看清是不是皇兄。”说着,典山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珠子,道:“当时那人发现有人前来,急急忙忙离开,落下了这个东西。是一名宫女捡到呈给吾的。”
那珠子如白水晶般,透亮清澈。
何靖风认得珠子,“留影珠!——”
他从典山手中接过留影珠,注目一瞧,珠子里闪动着典婵继位之后的所有片段。
恍然大悟,他冷声道:“那孽畜竟然对他的母亲用这种手段!”
典山继续故作不知地问道:“什么手段?区区一颗留影珠就能让母后受刺激似的去找那什么……沈琅槐?”
何靖风道:“放不下到放下总要经历一段时间,想要一个人放不下,就让他回到放不下的当时,或者一遍遍地提醒。”
说罢,拂袖离开苍梧殿。
典山望着何靖风愈走愈远的背影,勾起一个得逞了的笑容。
忽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眨眼间窜到他的身后。
那人严肃地问道:“既然放主人离开妖域,为什么又要引主人回来?”
典山挑了挑眉峰,转过身去,注视着熏,说道:“吾准备了一个大礼给皇兄,皇兄不回来怎么看得着呢。”
熏凝视着他削薄精致、嘴角挂笑的嘴唇,不明觉得他阴险狡诈,笑里藏刀,随之后背一阵发凉。
“汝觉得不应该将皇兄的行踪告诉吾?”典山问道。
熏没有说话。
典山自顾自地说:“其实汝不告诉吾,吾也会知道,毕竟母后是吾送到瀛洲岛,自然吾也会派人照顾母后,通过他们,母后的一举一动吾都知道。”
说着,他问道:“吾很好奇,汝为何会出卖皇兄?”
出卖。
熏的身体一阵哆嗦,等稳定下来才道:“主人的愿望是还自己清白……他不能现在放弃……我在帮他达成愿望……没多久就到九离的季春祭典,他没有时间跟他们耗下去,他要离开他们,回到九离来……”
典山一哂,“汝找吾也算在帮皇兄?”说着,他想到什么,“啊!吾可以将皇兄引回九离,也是达成汝的要求了。”
熏怒喝道:“敢伤害主人的一根毫毛,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典山没有被他吓唬住,淡定地说:“吾可不敢伤了皇兄,不然婖妙娘娘会要了吾的命。将一个人一步步摧毁,受万人唾弃,逼其自绝,不是很好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