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居狼挺直了背,向他道谢,又立马补充一句:“其实我并不擅长言语,只是每日思念着一位故人,久而久之,也染上了一点他的习气。”
典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伸手就要摘居狼眼前的白绫。
“小心!——”夏欢出声提醒。
关键时刻,居狼出手,横拦住典山的手腕。
一黑一白两只手在暗自较量,看谁先压制住谁,面上却一派祥和。
典山呵呵笑道:“吾只是好奇这白绫下汝的容貌罢了。说不定吾认识汝那位朝思暮想的故人,能帮汝与其在我苍梧殿重逢。此也不失为蓬莱远道而来,只为送上死灵镜,让吾大开眼界的回礼。”他面带笑容,十分轻松,那手背上凸起的青色经脉却帮他诉说着愤怒、吃力。
居狼是真的从容不迫,但一点不想与他嘻嘻哈哈,冷下声道:“多谢。不需要且多此一举。”说罢,他将典山的手推回去。
典山脖颈上经脉暴起,用力推进,手指即将抓上居狼的白绫。
夏欢上前,伸手拉了一下居狼的衣摆。
居狼应势后退一步。
典山的气力白费了。那白绫刚刚近在眼前,现在却远在天边,他气的手指抽动两下。
居狼再不尊称他一句“典皇”,连语气都变得充满鄙薄、不屑,“我是蓬莱岛学生,容不得你放肆!典山,你出了九离就不是皇了,自己几斤几两不用我提醒!”说罢,打出一记掌风。
风吹得白绫飘动一阵,典山招架不住,往后踉跄而去。
站稳身体,他先是原地楞了一下,才露出一脸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笑道:“呵呵,是吾自当不自量力了。”语毕,迅速收起了笑容。速度之快,翻书与之不能比。
经刚才一记掌风将典山击退,居狼一点不谦虚,“你知道就好,以后做事多掂量掂量自己,别自找没趣。”
典山嘴角抽动两下,却恭恭敬敬地朝居狼作了一揖,“那各位就在九离皇宫歇息一晚吧。”说着,朗声命令下去,“来人!……”
“不。”居狼誓要将典山羞辱到底,“死灵镜如此重要又危险,不能让下人接触。”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典山的眉峰又抽动两下,终是好言笑道:“好。吾来拿。吾来送。”
……
居狼、夏欢一身轻松,两手空空地回到典山为他们安排的寝殿。
回想到居狼击退典山的那一掌,夏欢忍不住呼道:“没看出来啊,你实力这么强!”
居狼轻扬嘴角,笑而不语。
突然,面前飘过一道白色身影。
“谖竹!……”夏欢小跑地追上去。
但谖竹好似没听到他的呼唤,打开一间大殿门,嗖地一下入殿关门,不晓得干嘛去了。
“鬼头鬼脑干嘛呢?……”夏欢停在原地,等居狼跟上他,小声嘀咕道,“那好像是典山的寝殿……”
居狼上前,提议道:“跟上看看。”说着,走到夏欢前面,朝谖竹进入的大殿走去。
夏欢没有推辞,果断跟上。他趴在门上,闭上一只眼睛,从门缝里看去。
谖竹从怀中摸出一颗发着幽绿色珠子,再装入一只木盒子中。那木盒子如装死灵镜的那只木盒一般粗制滥造,连层漆都没刷。谖竹再偷偷摸摸地将装有珠子的木盒藏到典山床下,便直起身,要离开大殿了。
夏欢拉上居狼赶紧走。
回到休息的寝殿,夏欢关上殿门,转身便低语道:“那颗珠子是?……”
居狼告诉他,“息壤。”
“什么?!”夏欢一脸惊慌,“息壤不是被盗了吗,怎么在谖竹手上?”
不待居狼再解释,擅长推理的夏欢自己想明白了,“是他盗取的!……他盗息壤做什么?他是想死嘛?!……”他心里替谖竹着急,在居狼面前来回踱步,晃得人头晕眼花。
居狼只看了他一会儿,一双凤目便渐渐向眼睛中间聚拢,变成斗鸡眼了。不过他快速察觉,立即阖眼,“当真是这副鸟样……”他用大拇指与食指指腹轻轻按挤挺拔的鼻梁,为双眼缓解放松。
夏欢还在念叨,“他是楚云学生,知道蓬莱那么多秘密,这要被蓬莱知道是他偷的息壤他岂不死路一条?!”
居狼道:“谖竹已经将息壤偷偷放在典山床下,只要你我不声张揭秘,他就能洗脱嫌疑,还能将盗取息壤的罪名安到典山头上。”
闻言,夏欢豁然开朗。
突然,殿门打开,典山腋下夹着木箱出现。
居狼没抬眸看他一下,依然揉着鼻梁,“随便放哪儿吧,不是放在路上碍事就好。”
像个下人一样被使唤来使唤去,典山心里十分不爽,但也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