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探出双眼,又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海水炸出老高,直捅到飞行在夜幕上的船边。
“导弹轰炸?!”安跌坐回船中。
跟着,辽阔的东海如开出了花,一道道水柱从海底挨个升起,破开水面,直捣天际。
月前,水柱升起,与月打了声招呼,又迅速回归东海。哗啦啦,水花四溅,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澜起而千澜出,海面泛出千万朵涟漪。
这巨大的动静还未消停,安之看到蓬莱岛中升起一道火柱,仿佛流星从地面飞起,擦出长长的一条火尾。
那颗流星冲劲凶猛,且是朝着船的方向来。
热锅上的蚂蚁,安之只恐这船被那颗流星撞得粉碎,到时他该怎么办?这万丈高空,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眼前就要撞上,千钧一发之际,那道流星突然改变了方向,擦着船身而过,飞射高空,直到看不见。
虚惊一场,安之瘫坐在地,擦了擦额头惊出的汗水。
哪知,刚松口气,那流星又回落回来,准确无误地朝安之的船落下。
他只祈求船飞得快些,与那流星错过,可关键时刻船却不动了,悬停在夜空中,仿佛等待流星将它撞散。
“我……”安之还未骂出口,“砰”地一声响,流星竟落在了船上,正正好在他面前。
“这!……”看清那颗“流星”是什么,他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将蓬莱岛、东海,闹出这么大动静的竟然只是居狼和汪盼二个人!
那道“流星”也是他俩!
只见两人扭打在一起,居狼狠狠地掐着汪盼的脖颈;汪盼也紧紧掐着居狼的脖颈。
但是胜负已分。
汪盼的缚灵绳泛出道道金光,裹缠着居狼。居狼已经无法动弹与挣扎。
不过,汪盼的形式也非常严峻,不容乐观。
居狼手中紧紧拿着一片白羽,羽刃抵着汪盼的心口,只要他愿意,轻轻一捅,就能立马要了汪盼的命。
“别别别……”安之出声劝阻两人。汪盼、居狼长得一样,他先打量了两人的衣着,才分辨清楚谁是谁。他道:“父子残杀,天理不容啊!”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安之从知道居狼、汪盼长得一样时,便从心里打定了主意:居狼是汪盼的私生子。
闻言,汪盼、居狼皆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们一道转头,望向安之,异口同声地说:“父子?”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毫无阻挡地出现眼前,默契十分,安之更加确定他俩的父子关系了。他用力点头,“你们不是父子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
居狼嗤笑一声,“阿渊,你说我与汪盼之间,你选择我活。那我今晚就杀了汪盼,为你解气如何?”说着,手持白羽、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青筋跳动一下,他作势将羽刃刺入汪盼的心口。
靠近心脏处的白衣迅速晕染出一片红晕。
安之疯狂地摆手,“别别别!不要!”
居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不想让汪盼死,那么你是想让我死?”
安之摆手,摇头,“不不不,不是……”
他正准备说: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死,但还未开口,居狼闷吼一声,硬生生挣断身上的缚灵绳,再默念口诀,收回白羽。
白羽化为一缕白烟,还未消散,他又快速抓上汪盼的肩膀,用力扳过对方身体,再顺着肩膀一路摸到手腕。
只听骨头碎裂的声音,汪盼惨叫一声,那只手生生被拧断了。
看汪盼的小臂整段反了过来,手掌朝外,胳膊肘朝内,恶心感直冲上安之的胸腔。他捂住嘴巴,紧闭双唇,压制那股反胃感。
居狼好可怕!——安之在心中呐喊,对居狼的厌恶更深了。
只见居狼的手握上汪盼的脖颈,正要用力掐断。
安之再安耐不住,大声阻止:“不要!”他杏眼圆瞪,丝毫未察觉到眼泪已从眼角流出。
居狼及时停手,但汪盼已经疼得晕了过去。他一点不在意汪盼的情况,转头凝视安之,意味不明地说道:“你果然是阿渊——”说完,一把扔开昏迷不醒的汪盼。
汪盼坠下船。
安之追到船边,探头往下看去坠落的汪盼,回头注视居狼,“啪嗒”一声,眼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我不该做选择,不该替别人决定他的生死。是我没思考做了选择。我对不起汪盼。”说罢,纵身一跃,前去打捞汪盼。
这是一个无限下坠的过程。
飞,便是从坠落开始的。
安之奋力奔向汪盼,几乎用尽气力才破开气浪,到达对方的身边。
当抱起汪盼的身体,带着昏迷不醒中的人儿一起落到地面时,他完全没察觉出来,他们竟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