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们一起去。”向延提议道。
汪盼分别扫了二人一眼,不做邀请,也没说一个字,就走了。
“他是什么意思?”向延指着汪盼背影道。
何梦访拉上向延,跟在汪盼身后,“你管他什么意思,跟着他就行了。”
风浪中,船虽颠簸,却半点没影响三人行进的速度。
一会儿,汪盼在另一扇陌生的门前停下脚步。
“这儿啊?”向延指着木门道。
何梦访白他一眼,“不然呢?”
一路上,这二人唱双簧的本事,汪盼已经深有体会了。他根本不想多说一句话。
哪知何梦访话音刚落,面上的门便“砰”地被撞开。
汪盼身体微微一震,瞳孔陡然放大。
突然有人冲出来抱住他,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渊!
他紧紧地与自己相拥,但不说话,很安静,可他炽热的呼吸就喷薄在耳边。
他正用鼻尖轻轻地摩挲自己耳垂,所到一点冰冰凉凉,却蕴含极大诱惑力。
而他的身体却滚烫,好似发着烧,或者……
汪盼的心猛地往下沉去,他抓住沈渊双臂,往前推去,只见他有些狼狈样。
高束的发髻从中散落几缕发丝,嘴角干结的血迹,很模糊,好似被人擦了去;衣服稍凌乱,但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只胸前几点微不可见的血斑。
沈渊那双杏眼深深地望着汪盼,晶亮晶亮,纯净得像小鹿,眼底又雾蒙蒙,似明非明,好像笼有层薄纱轻纬。
总之,不太像平日里的沈渊。
再看他嘴唇小幅度地上下翕动,好似在喃喃地说到什么。
汪盼附耳上去听。
听闻,他的怒火瞬间长出三丈高。不为其他,只因沈渊是他的白月光,是掌心里捧着的人,怎么可以有人对他用此龌龊手段。他咬牙恨恨道:“是谁?!是谁用此腌臜之法?!”
……
上船后,沈渊一直在自己房间内独自待着。
那房间说是房间,不过是船上存放杂物的一隅之地,阴暗又潮湿,空气中飘散着发霉的木头味。
彼时,他靠着只木箱子,抱胸阖眼沉思。
意识昏沉之时,忽听“唔!”地一声闷响。
是海蛟龙?!
他猛地睁开双眼,同时,握命羽扇也一并出现手中。
哪知,映入眼帘的却是季渊时与折丹。
季渊时挟持住折丹,龙爪锋利,陷进折丹的脖颈,鲜血缓缓往下流,染红了折丹衣襟两侧。
因失血,折丹体力稍显不支,眼珠不时地往上翻,面色煞白,唇无血色。
季渊时却似刚与人缠斗一番,发丝蓬乱,衣着落遢而破敝。
一个无辜百姓,一个与自己有婚约之人,沈渊不知道该关心哪个好,颠三倒四地说:“渊时你先放下折丹……你怎么落得这个样子?……你不能杀折丹,你会受到惩罚,他也会死……”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季渊时冰冷冷地说。
“我?……你当真想杀我?……”
“不然呢?!”
“渊时,你要知道,我现在死,那只是比梦访他们更早飞升而已。”
出乎意料。沈渊对季渊时仿佛没脾气。倒也不是真没脾气,只是典婵常对他说:
对季渊时好些。身为女子本就有太多无奈,生在一族之长家的女子更甚。如今婚事也不得自由,自然心有不甘与怨气。年轻嘛,脾气大点,任她闹闹就好,现实总不可改变,时间一长,她就会认了。
不过这只是其一,再一个原因:现阶段,他对生死格外看得开。
人神族不比凡人,他有再来一次的机会。飞升之后嘛,便是更无需关注生死了,因为在那之后,除了三大古神,没人能不顾自身性命来杀他了。
“说真的,我一点不怕死——”沈渊气定神闲地说。
“我当然知道!”他越是表现得淡然,季渊时越恨他,“哈哈——试问我把你杀了,典婵还敢将我嫁给你这个宝贝儿子吗?”
“依然会的。”沈渊清楚,母亲不会以他们的意志而改变决策。
“我不信!会不会,还得让你被我杀了再说!”
一时情绪激动,季渊时的龙爪在折丹的脖颈里嵌得更深了,只听折丹“唔——”地一声长嘶。
“好!”沈渊朗声答应季渊时,而后好声劝道:“你先把无辜的人放了,再等海蛟龙一事结束,好吗?”
季渊时看了看折丹,手缓缓拔出他的脖颈,复而又陡然掐上,“不行!你身边那红衣人断不会让我这么做!”
折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彻底昏死过去。
沈渊蹙起眉峰,急道:“你到底要怎样?想在这船上杀了我?海蛟龙怎么办?”
“海蛟龙?呵呵——”季渊时随手丢开没有意识的折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