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定子弹有问题,敏捷猜出一种可能,含恨质诘乔莉莎:“你在子弹上涂了陈师姐的血。”
刚才陈思妍取血画符,装血的瓶子就摆在堂屋里,乔莉莎完全有机会盗取。
这个弱点定是邪魔告诉她的,褚潇懊悔不迭,更为身中这粗浅奸计而愤慨。
竟然让敌人轻易侮辱智商,没有比这更能打击变态的自尊了。
乔莉莎还想补枪,正慌手慌脚装填子弹,院门外的人们已闻声赶来。
曹云璐一眼明了情况,操起铁铲掷向乔莉莎,正中她的右肩。
乔莉莎吃痛失落了气,枪,来不及捡拾,肋下又着了曹云璐飞腿,朝后摔得四仰八叉。
曹云璐将她翻了个个,反剪双手铐上手铐,其熟练迅捷犹如水产店员工用草绳绑螃蟹。
陈思妍和蒋玲玲已跑到褚潇身边,左右搀扶她。
陈思妍不像蒋玲玲哇哇乱叫,却远比她紧张。褚潇体质特殊,此刻痛到嘴唇发白,大汗淋漓,所
受伤害定然非同一般。
“潇潇,你怎么了?”
褚潇不能说伤痛源自她的血液,遮掩:“子弹被邪魔诅咒过,必须马上取出来。”
对面乔莉莎回过神来,不顾曹云璐强力拘禁,狂笑叫骂:“褚潇你别装了,天珠神没说谎,你才是恶魔!”
她精尽血枯的面容被过度亢奋的情绪揪扯,活脱脱无药可救的疯子,由于语焉不详,曹云璐等人只当她说胡话。
褚潇让陈思妍带蒋玲玲站远点,免得吓坏自个儿。
说完拖着不听使唤的身体爬到水井旁,摸出裤兜里的折叠刀自助“动手术”。
情况比预计得更糟,她失踪多时的痛觉悉数回归,刀刃落于皮肉,锐利的疼痛便开始密集轰炸大脑皮质。
一贯充当外挂的速愈功能也成为巨碍,切口愈合速度太快,她不得不发狠将自己开膛破肚,痛到眼前发黑还得强咬牙关将手伸进溏满鲜血的腹腔,翻开肠子搜索。
经过几分钟地狱式的折磨,总算找到那颗镶在肠壁上的铅弹,赶紧抠出来扔掉,再拧开井边的水龙头冲洗那截被“污染”的肠子……
蒋玲玲没直观目睹褚潇剖腹的画面,但看到她身下迅速蔓延的血泊也知道她在做什么,拽住陈思妍哆嗦:“潇潇她是不是被恶灵附体了?”
陈思妍虽未将褚潇的自救误解为自残,也承受不住残忍的感官刺激,搂住蒋玲玲不住安抚:“别怕,潇潇会没事的。”
做完“手术”和“消毒”,痛觉消弭,身体也复原了。
褚潇伸嘴接住水龙头喷出的水柱,尽情喝了几大口,冲掉口腔嗓眼里的血腥,靠在井边疲惫喘息。
血水已向四周淌出纵横交错的溪流,按说这个出血量绝对会死人,蒋玲玲骨软筋酥瘫坐在地,陈思妍顾不上扶她,先跑去看视褚潇。
她靠近只会加重不适,褚潇想借口驱赶,忽见吱吱飘游到了近处。
院子里贴满血符,它早吓得躲出去了,这会儿怎么能进来呢?
褚潇昏沉的脑子里炸响警报,催促陈思妍:“师姐,防魔阵被乔莉莎毁了,你快去瞧瞧。”
陈思妍赶忙动身,在几道房门间穿梭一番,跑回来恐慌叫喊:“我们贴上的血符全变黑了!”
曹云璐惊怒地按住乔莉莎的后脑勺:“你做了什么?!”
乔莉莎粗蛮叫骂:“你们那个破符一点用没有,全是骗人的!”
刚才她受邪魔蛊惑偷偷在每张血符上涂了尿液,驱魔法器最忌污秽,她不懂这些,认为这点小手段就让符咒作废,说明褚潇等人确实无能,压根挡不住强大的恶灵。
曹云璐真想暴打这助纣为虐的内鬼,只听褚潇放出第二波警告。
“它来了!”
地面钻出道道黑烟,仿佛植物根系爬向血水,贪婪吸取养分。
曹云璐等人看不见恶灵,但自然景象的变化已足令她们胆寒。
这个季节当地的日落时间是晚上9点,此刻太阳突然早退,还算晴朗的天空笼上灰云,光照消失,地上的阴影连成一片,可视距离已不足十米。
乔莉莎兴奋高喊:“天珠神,你要的猎物就在这里,快吃了她,放过我们父女吧!”
巫祝似的叫声催化惊悚氛围,使得人们六神无主。
褚潇大声提醒:“师姐,曹警官,拿帐篷!”
陈、曹双双惊醒,跑进堂屋打开一个蓝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小号的简易充气帐篷,展开来按下电动充气阀门,帐篷就会自动挺立成形。
众人来时做了周密准备,在这顶帐篷的表皮画满驱魔血咒,危机时刻可当做避难所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