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冷血的恶魔!”
那会儿正在气头上,没追究这话的含义。如今看来母亲瞒了她很多事,问清楚,说不定眼前的谜题都会迎刃而解。
冲这点她也不能死在邪魔手里。
四人天亮即起,准备吃过早饭继续赶路。
蒋玲玲抢着为众人做饭,理由是:“你们只准我吃代餐食品,我饿得不行,闻闻饭香还能解馋。”
昨天褚潇告诉她解除契约的第一步是在约定到期前减掉三十斤。她已瘦了十来斤,再努力节食争取瘦够二十五斤左右,剩下的几斤到时吃点泻药凑数。
褚潇觉得砍人的很带劲,但不以“救人”做前提,善意机制会要了她的命。砍方欣儿是时间紧迫,没法套用到蒋玲玲身上,还是老实点为好。
经过三天两夜跋涉,房车穿越准噶尔盆地来到阿勒泰北部的山区。
这里刚结束霜期,春的旗帜还没来得及插遍丘陵、山谷,枯黄的草地上覆着幼弱的嫩绿,宛如一群刚破壳的小鸡崽。
麦岭是这寒冷边陲上极不起眼的小镇,曹云璐以前常听乔牧夸耀家乡美景,见自己悠然神往的景物衰败荒凉,像主人家闭门谢客似的,她的心情越发沉重。
乔家住在镇外的村落,她们靠着当地人的指示驱车寻觅,路遇一幕奇景。
公路边的小山坡上聚集了百十来人,这在人口稀少,居民分散生活的地区是十分罕见的。
乔家父女被恶灵缠身,若逃回老家,当地多半会出怪事。
褚潇警觉地踩住刹车,知会曹云璐:“曹警官,我们去看看吧。”
曹云璐已凭5.3的好视力觑见人群中穿着警服的身影,料想有案件发生,褚潇没反应,她也会叫停车。
二人下车跑上山坡,发现坡背面散布众多坟堆,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坟场。
她们挤进人群,圆心有一座崭新的坟墓,墓丘被挖开,棺材板也开着。
当地习惯土葬,可这具棺材里只装着一些随葬品,没有尸体。
曹云璐向一个汉族大姐打听,那人听说她们是自驾游的旅客,赶忙警告:“你们来了多少人呀?要是只有你们两个小姑娘那可得当心了,我们这里刚出了五起盗尸案,都说是变态干的。”
曹云璐见过恋尸癖的罪犯,见墓碑上刻着女性名字,怀疑是这类人干的。
大姐否定:“不止女的,前天我邻居老丈人的坟也被挖了,变态怎会看上八十多岁的老头子?”
被盗尸体男女老少不等,都是新进亡故的,做案地点分散在附近多个坟场,已引起一连串骇人听闻的流言。
曹云璐想搜集更多信息,被褚潇扯住袖子带出人群。
“你看这像不像邪魔干的?”
“你还是该相信自己的业务能力,那现场状况一看就是人为的。不过能干出这种事也没剩多少人性了。”
“那会不会是邪魔指使人干的?”
“不好说,我们还是先去找乔警官和他女儿吧。”
曹云璐拉住褚潇,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我在蒋玲玲包里发现的,你看看是什么药。”
她的职业素养确实优秀,对待同伴也洞察秋毫。
褚潇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用力闻一闻,又轻轻舔了舔,鉴定是治疗抑郁症的曲唑酮。
“这药有镇定功效,能缓解情绪。”
曹云璐释然:“那就没事了,她整天担惊受怕,是该吃点抗抑郁的药。”
她错过了褚潇思索的神情,只听她说:“药是对症,但不适合她吃,我回去说说她。”
回到车内,她举着药瓶责备蒋玲玲:“这药会增强食欲,促进脂肪堆积,你减肥还吃它,不是作死吗?”
蒋玲玲紧张得直发抖,支吾道:“是医生开给我的,我不知道会有这些副作用。”
褚潇笑斥:“亏你还是学医的,吃药前都不查一查副作用。”
陈思妍打圆场:“你们还没开《药理学》课程呢,不怪她不知道。”
褚潇俏皮地歪了歪头,将药片一股脑倒进垃圾桶,连药瓶一起扔进去,拍拍手吩咐面如土色的同学:“该吃午饭了,你帮我煮个煎蛋面吧,多加点葱花。”
下午两点,她们终于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坳里找到乔家的老院子。
院墙由岩石垒成,石块缝隙间缀满衰草。蓝色铁皮大门锈迹斑斑,但不影响它的结实,用力敲击便发出威武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