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璐劝陈思妍别多话:“这种没有心的人,干嘛跟她对牛弹琴。”
方欣儿自知理亏,哭唧唧嘟囔:“我也是不得已啊,换成你们愿意等死?要有门路保准跟我一样。”
曹云璐、陈思妍气得说不出话。
褚潇漠然讥刺:“这件事和她们无关,人家要是跟你一样就不会坐在这里陪你冒险了。”
性命要紧,方欣儿老实闭嘴,不敢再得罪人。
褚潇看时间差不多了,发信息给陈思妍和曹云璐。
“我觉得龚一航靠不住,待会儿你们多加小心,提防他搞鬼。”
二人收到消息,明白大家正处在龚一航监控下,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11点半法事准备就绪,法坛设在楼顶平台。
没有香烛灯盏,也没有旗幡神龛,连个照明设施都不给,全靠映射都市霓虹的暗红天光指导视觉。
空地上只摆着个孤零零的木箱子,箱子上铺着蒲团,周围用白漆画出一个边长十米的正方形。
曹云璐参观过天一阁的器械室,以为龚一航会用科技手段驱魔,见法坛布置如此简陋,问他:“那玩意儿怕电流,你们怎么不弄个带电的陷阱?”
龚一航取笑:“你以为邪魔白痴呀?它精着呢。褚小姐今天能得手胜在出其不意,要是提前弄,它能铲平整层楼。”
褚潇见识过恶灵的破坏力,奇怪这些能量强大的怪物在狩猎人类时为什么要用“谎言”进行套路。
当然不是“多此一举”,中间的秘密真耐人寻味。
龚一航让四女分坐正方形的四角,每人派发一只布袋,叮嘱她们闭紧双眼,不许出声,更不许相互交谈。
而后坐在中央的蒲团上开始做法。
褚潇悄悄回头,见龚一航在身侧四方各插了一面小旗,夜色里看不清颜色。细瞅手里的布袋似乎与正对自己的旗帜颜色相同,接近纯黑,捏一捏,里面装着个硬邦邦的容器,摇晃起来还能听到一点水声。
“褚小姐,闭上眼睛,不然会破坏法事。”
龚一航高声提醒,褚潇先照他的要求闭眼静坐,起初萦绕耳边的只有风啸和城市噪音,春夜温暖微湿的空气似轻纱披在肩上,体感十分舒适。
过了大约五分钟,气温骤降,寒气凝成无数牛毛细针扎穿皮肤,深入脏腑,手脚转眼冰凉,头皮不断紧绷,两排牙齿不受控地格格碰撞,躯干跟着战栗。
恶灵逼近了,龚一航再次强调:“千万别睁眼别出声,一睁眼一出声它就看见你们了。”
一般人当此情形铁定唯命是从,褚潇心怀戒备,感觉这说辞很像心理学上的“洗脑术”,背道而驰地隙开眼缝。
目光稍一向下便看到身上爬满比夜还深的絮状黑烟。
恶灵正在入侵她的身体。
意识到龚一航撒了谎,她连忙拆开布袋,打开里面的水罐。
罐里升起一股下水道的恶臭,里面盛着腐败的阴沟水。
驱魔需要圣洁纯净的能量,怎么会使用秽物做道具?
褚潇落座时辨认出自己面朝正北方,结合目前所见,顿时明了龚老头儿的毒计。
北方属水,颜色为黑,下水道的废水常年不见天日,被称为阴水,三样叠加会构成极阴极邪的能量,是用来引魔的。
这老坏蛋想让她们做邪灵的容器。
她转身跳起,喝令同伴们快丢掉布袋,离开座位。
曹云璐早浑身难受,听到信号马上打滚逃开,裹身的黑烟散去大半。
黑烟近不了陈思妍的身,她还没察觉异样,转头见方欣儿像坐在摇摆机上左右乱晃,已失去意识,赶紧爬上去拖开。
褚潇冲向龚一航,将整灌废水迎面狠泼。
龚一航慢了半拍,中招后急忙脱下湿漉漉臭烘烘的道袍,生怕吸引恶灵。脏衣落地,后背吃了曹云璐一记飞腿,摔个狗啃泥。
曹云璐以擒拿术按住老头儿,问褚潇:“他都干了什么?”
褚潇迅速拾起三人丢掉的布袋检查,袋子颜色和里面的物品也与方位旗帜对应,
曹云璐坐在西面,所持的金色布袋里装着一根金针,软性金属属阴,也叫阴金。
陈思妍坐在东面,手里的布袋是绿色的,里面装着一段柏木,柏木属阴,古时常用来建造陵寝和棺椁。
方欣儿在南面,褚潇打开分给她的红色布袋,赫然露出一截青光闪烁的人腿骨,仔细看青光是燃烧着的磷火,即所谓的阴火了。
“这些都是引魔的秽物,他想用我们的身体做容器,帮他收集恶灵。”
褚潇又用力掀开蒲团下的箱盖,用手机自带的电筒探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