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妍更关心褚潇的伤情,扶住她上下查看。
褚潇说:“我没事,刚才已经在老标本仓库用高压电消灭那怪物了。”
听说她弄断了仓库楼顶的电线,陈思妍不可思议地打量她,大雨中触电只烧坏衣服、头发,说成奇迹也太过头了。
怔愣半晌,惊醒道:“邪魔已经消失了?可我同学刚刚才受伤入院,她也戴着方欣儿给的戒指,好在伤势没其他人严重。”
坏消息伴着雷声滚到褚潇头顶,电击的滋味太难受,她绝不要再来一次。
陈思妍找护士要了套干净的病号服交给她换穿,领她去看那位被突然倒塌的铁架压断右腿的女同学。
靠近急救室,大量出入穿梭的医护令她们惊觉,陈思妍询问在场守候的同学,得知伤者的生理指标突然急剧下跌,已陷入昏迷。
她三步并做两步抢进门,褚潇跟随,视线绕开围在病床前忙碌的医护们,一眼洞悉了伤员病危的原因。
她的腹部蹲坐着一只成人体积的黑色恶灵,看上去像门外汉随手捏出的泥俑,面目混沌的脑袋直接架在嶙峋的肩膀上,下肢短小,双臂细长,手掌埋入伤者胸膛,不住掏摸着。
褚潇认定这是邪魔的分身之一,她先前消灭了部分主体,导致分身邪能下降,没能对受害者造成致命损伤,此刻不加以阻止,它还是会慢慢杀死伤者。
趁恶灵没发现,她悄悄拉扯陈思妍的衣服。
二人来到远离病房的走廊,她告诉陈思妍:“你同学被邪魔缠身了,不立即驱邪很快会没命,这需要用到实验室里的铅桶,你能找人尽快送来吗?”
叶湄有很多铅制的法器,说古代的收妖瓶、镇妖塔都是铅制的,却又阐述不清原理。褚潇以为那是哄人的,如今想通了。
铅密度大,可隔绝一切能量,适合用于收押恶灵。
陈思妍忙让同学送来铅桶,褚潇回到蒋玲玲的病房拿取背包,再去到急救室,医生已决定为伤者插管了。
恶灵正将半个脑袋埋入她的胸口,似在啃食心脏。
褚潇趁医护们做插管准备,果断靠近病床,掏出一张符咒贴住恶灵的后脑勺。
这张符还是当初照顾陆文月的男医护赠送的,她觉得用得着,出门前找出来揣在包里,不小心又
被上面的符文烫了一下。
恶灵的能量与她仿佛,挨到符咒登时吃痛跳起,滚在地上翻来覆去挣扎。符纸像在它身上生了根,一毫不离地紧紧粘黏,边缘渗出大股黑烟。
人们看见符纸满地无风乱转,纷纷惊讶聚焦。
褚潇提醒旁人让开,目睹恶灵迅速消融,缩到苹果大小时符咒停止冒烟,效力已达到极限。
仪器上的各项治标不断接近正常值,伤者转危为安,病房里的紧张空气反而直线攀升,有眼睛的都被这邪门景象唬住了。
主治大夫厉声喝问褚潇:“你们在干什么?”
“救人。”
褚潇从容地上前捡拾符纸,指尖刚碰到一角,虚弱不堪的恶灵死灰复燃,体积也膨胀不少,显是吸取了她的能量。
她想起上次魖鬼降世时也吸取了她画在血符上的邪能,明白自身能量只会助长恶灵,忙对左右高呼:“谁来帮我把这张符扔进那边的铅桶!”
离得最近的护士不知深浅,忙弯腰去捡,被狗急跳墙的恶灵咬住手背,顷刻间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同事们急忙抢救,又一名护士去捡符纸,也出现相同症状,之后再没有人敢靠近雷池。
恶灵连伤二人,饱吸周围人的恐惧,能量得以恢复,有望挣脱符咒羁押。
褚潇见符纸渐渐开裂,只能干着急,陈思妍突然跑过来双手抓起符纸,转身跑向门边的铅桶。
见恶灵束手就擒,褚潇十分惊奇,看出陈思妍不是侥幸,肯定得益于她与众不同的能力。
陈思妍以接力赛冲刺的速度打开铅桶,将符纸按到桶底,再重重关上盖子,拧紧上面的阀门,俯身扑上去,过了几秒钟不见动静,方怯生生回望褚潇。
褚潇轻轻舒气,上前拉起她。“行了,恶灵已被困住了。”
两名护士停止痉挛恢复神智,主治医生再冲褚潇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的语气变得虚弱胆怯,明显含着对超自然现象的惶惑。
褚潇故意不吭声,把麻烦扔给陈思妍。
陈思妍难掩狼狈地解说:“我是伤者的同班同学,她被脏东西缠住了。这位是我的学妹,母亲是有名的玄学大师,她跟着学了一些驱邪手段,刚才恰好用来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