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湄不知所措地看着兰焕,神经让震惊疑惑打出无数死结。
兰焕对闹剧无动于衷,微微抬手指指小书房。
“那边有监控,去看看就知道了。”
褚潇背心中箭,立时停止无效演出。
叶湄看完视频呈现的真相,羞耻得想把脸遮起来,泪汪汪气喘喘责怪女儿。
褚潇了无愧色,还怀着受害者的愤恨怒斥兰焕。
“你让我们住进来却不告诉我们屋子里有监控,这是侵犯隐私!我真没冤枉你,你就是个变态!”
兰焕劝住叶湄,面不改色催问褚潇:“潇潇,我俩的矛盾先放一放,你快说刚才湖边还有什么人?”
褚潇不肯再信他,自打认识这个人,危险奇怪便连绵不断,她严重怀疑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我就只看到你和杜太太在那儿卿卿我我,怎么你担心还有证人说你们乱搞?劝你少打歪主意,我没我妈妈那么好骗!”
叶湄不清楚他俩具体为何事争吵,断定褚潇对兰焕有误解,急着劝他回避。
兰焕也认为做母亲的最能安抚女儿,先去小区里查线索。
去掉外人,叶湄情绪加倍激动,颤声责备褚潇:“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处境有多危险?现在只有兰医生能保护我们,你还这样得罪他。”
褚潇嘴硬冷嗤:“我就想让他老老实实给我们当保镖才使计策的。”
“你不觉得这么做很卑鄙?”
“对付卑鄙的人就得比他更卑鄙,你别以为那大叔是好东西,人家招蜂引蝶的本事可了不得呢。”
“那是他的私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湄声调转尖,嗓眼里喷出玻璃渣,戳破褚潇的耐心。
她差点忘记母亲习惯睡渣男,男人再脏她都不嫌弃。
这种蠢女人哪配做她的妈妈!
动恶念会吃苦头,她改用言语泄愤。
“妈妈,你怂恿兰焕去金州找我,是刻意为他制造机会接近我?”
叶湄满目不解,心脏随即被她残忍的指责撕碎了。
“你该不会知道他瞧不上你,就想拿我做礼物巴结他。”
褚潇挨了一耳光,满不在乎地揉揉脸,疼爱她的母亲失声痛哭,她的心依然是死寂的沼泽。
没人能从情感上伤害她,这么看来她是无敌的。
叶湄定然灰心绝望到极点,指着她嘶吼:“你爸爸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冷血的恶魔!我真后悔当年没听他的话!”
父亲只存在于褚潇的童年,她不记得小时候的事,后来叶湄也绝口不提这个消失的家庭成员,导致褚潇以为是那男人不负责任地抛弃了她们。
眼下听母亲的意思,父亲离去的原因都在她。
褚潇跟朝夕相处的妈妈都没感情,更不在乎符号化的亲人,变本加厉进犯:“你但凡有点廉耻心也不好意思提爸爸,自己算算这些年你睡过多少男人,还都是一无是处的垃圾,我看不出你那是寻欢作乐还是作践自己。”
近处捅出的刀子最致命,她是母亲的心痛肉,稍微反咬一口就掏出个血窟窿。
叶湄面目走样,崩溃嚎叫:“我还不是因为你!”
无端的指责让她的癫狂倍显错乱,褚潇看到她的眼白边缘爬出螺旋状的血丝,将瞳孔染成血红色。
周围的玻璃器皿连同头顶的电灯一齐炸裂,室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蚀骨极寒扑面而来。
褚潇感到跟前出现了一头巨兽,正蹲在黑暗中朝她喷吐腥气,一下下吹动她的发丝。
第十八章
还不到傍晚,就算拉了窗帘这屋子也黑得太古怪了。
褚潇后退几步,手机照明打开的一刻叶湄已逼至身前,扬起捏在右手里的尖状物,做好了攻击前的蓄势。
褚潇的目光被母亲的脸孔垄断,由于打光糟糕,起初她误以为那眼球漆黑,五官乱飞的女人是凭空出现的丧尸。
叶湄的手臂刚带动凶器画出短弧线就被兰焕抓住手腕箍住腰腹拖入暗处。
褚潇往前探照,听他高喊:“潇潇,到卧室去!”
她岂肯从命?上窜数米用灯光捕捉他们。
只见叶湄身体倒立,双脚朝天,狂躁吼出全然陌生的粗犷咆哮。
兰焕单手抓住她的右腕,另一只手在胸前结印,似在与一股向上的怪力争夺她。
褚潇不知如何理解这奇景怪象,想上去拉住母亲,名为昏沉的口袋兜头罩下,眼前重归漆黑。
兰思思对褚潇施完昏睡咒,越过她横倒的身体跳到兰焕身边。
兰焕已镇住叶湄体内的邪能,双手接住她,依照兰思思指示将仍在震颤的女人放到沙发上。
叶湄四肢关节脱臼般乱扭,身体抖得比癫痫患者还严重。纯黑的眼白褪色成蓝灰,继而迅速加深,显示正邪力量的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