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苦寒荒漠里的驿站, 吸引褚潇投靠。
她再次扑上去,埋头在他胸膛,眼鼻重起酸涩。
“你以前说跃升需要慈悲心,慈悲的前提是感知自身心灵的痛苦,我想我已经领悟到这种境界了。”
兰焕收紧臂弯,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像大树垂枝庇护受伤的孤鸟。
“我早说你做得到。”
他们正身处浓稠的黑夜,但离曙光越来越近了。
褚潇听着他的心跳声,故有的一切渐渐瓦解,眼看苦心经营多年的城堡坍塌殆尽,完全没有惋惜留恋,崭新的道路已经铺开,她深信那会通向真正的乐园。
“过去我争取跃升的目的是生存,现在稍微不一样了,我是为了活在有你的世界里。”
表白即刻得到回应。
“明白,我们是共生关系呀。”
他们不约而同望向彼此,在对方身上找到生命的真谛。
褚潇带泪的脸恢复明媚,娇嗔提醒:“你的能量不够了。”
“好像是。”
“那还不快吻我。”
定情后的吻剔除彷徨、不安,只有纯粹的欢喜感动,恰似洒满星光的湖面、轻拂桃枝的微风、沾染晨露的果实。
褚潇被世上所有的美好簇拥着,真想和兰焕顺水漂流到不久前曾在幻境里去过的极乐天堂。
名为“吱吱”的超级电灯泡猝然闪现,粗哑的老人音尖叫起来不止刺耳那么难受。
“兰焕你超时了!”
气氛顿从缱绻切换至尴尬,褚潇窘道:“吱吱,你是特地跟来监控的?”
吱吱像个被偷家的老父亲,痛心责备:“看看看看,都被我说中了吧,堂堂监护人居然做起采花贼,兰焕你骗色可以,不许抢褚潇的能量!褚潇,你也是,想做就回幻境里去,嗨上几天几夜都没关系,现实世界最多只能让他亲十秒!”
二人受其逼迫,努力忍笑立下保证,回到金州租房后马上手拉手走进卧室。吱吱想跟去,不小心吃了闭门羹,气得甩尾抽门。
“喂!你们干嘛这么急!褚潇,别忘了你是去修行的,别不务正业啊!”
褚潇开门捧住它的脸欢笑:“放心,我在那边每时每刻都在修行,明天你会看到更棒的我。”
修行的主题命为“爱”,等有了成果的那天她会告诉它。
回到幻境的第二天早上,褚潇坐在镜子前梳头发,看到镜中满面春光的自己,她有点不好意思,一整天没完没了,下次必须节制一点。
兰焕已做好早饭,走来拿过她手里的梳子。
“我帮你梳。”
看他绾出少妇的发髻,褚潇有些奇怪。
“邻居们以为我们是夫妻,已经圆了房,你该换个装束了。”
这解释叫人开心又害羞,褚潇噘嘴抱怨:“这么随便,好像我是个便宜老婆。”
兰焕俯身搂住她亲吻脸颊,提议:“补办一个隆重的婚礼,把附近的村民都请来为我们贺喜。”
“不要,太麻烦太浪费。”
“那怎么做才不随便?”
褚潇转身凝视他,双手贴在他心脏的位置,郑重要求:“答应我,不许再替我承受苦难,不许对我隐瞒痛苦,更不许比我先死。”
爱是平等的、相互的,守护也是。
兰焕会心应允,浓浓的甜蜜夹杂一抹苦涩,褚潇刚回报他成长,他就对她撒了谎,出于神的责任。
生活幸福充实,日子便过得飞快。等褚潇摸到雷系法术的门径,院子里的桃花已开了四次。
这年初夏兰焕身体突然虚弱,现实里的能量衰竭了。
褚潇连忙陪他返回,醒来后为他输送能量。发现他们已经离开了28小时。
“外面的时间怎么变快了?”
幻境里的五年应该只相当于现实里的十来个小时,差距缩小定有缘故。
兰焕说:“我没给幻境补充能量,时间差才会渐渐缩小,不过剩下的额度也够用了。”
他们再次回到幻境,这次只待了三年半,之后缩短至两年、半年。
褚潇怕时不我待,集中精力修炼,常常弄到浑身是伤也不肯休息。
比艰苦修行更让她忧心的是兰焕在现实中的状况不断恶化,她已看出这才是内外时间差缩小的真正原因,又一次返回现实世界后,她对他说:“不去幻境了,得先想办法治好你的伤。”
兰焕一句:“我没事。”刚出口,便惹得她发怒。
“你还想糊弄我?在幻境里你不停教我各种法术,打算把自己会的东西都教给我,我早怀疑你是在为安心离开做准备!”
褚潇在幻境里和他做了十年夫妻,亲密无间的相处培养了默契也强化了洞察力,在她面前兰焕很难再藏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