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事前仍有良知，杀红了眼谁还管是非对错。
人体内潜伏着残忍好杀的基因，是经过世代筛选、竞争留下的，以便人类掌控万物，立于食物链顶端的筹码。
火焰哗啦啦欢叫着，热风呼啸，刮得垃圾满地打滚，每种声音都比人们的啜泣有力。
手无寸铁的村民仿佛一堆软弱的杂草，要么退回火场烧作焦灰，要么等待利刃收割。
小女孩吓得脑袋一个劲儿往褚潇颈窝里钻，平时她可能无比依赖自己的家人，眼下却把陌生的大姐姐视作庇护伞，好像笃定褚潇会拼命保护她。
臭丫头，你这样撒娇，银发女神更不会放过我了。
褚潇望一望大楼出口，又看看四周，左盼不到吱吱，右等不到洛林。这一关得靠自己了。
我有超能力，又不怕受伤，把他们全杀了也不在话下。
杀心一起，窒息感蹭蹭往上冒，十万火急的时刻善意机制仍不许她动恶念。
她真想冲进潜意识掐住银发女神的脖子大骂。
“尽用些自相矛盾的规则玩弄我，你才是变态吧！”
胸口快被火气烧穿，她的手机忽然发出信号声，中断的通讯恢复了。
乱无头绪的脑子登时恢复井然，计算出一则绝妙方案。
报警来不及了，试试联系阿丽莎，她若在线就还有门。
运气很不错，阿丽莎正在“蛾摩拉”冲浪，回复一如既往地迅速。
“亲爱的楚，有事吗？”
褚潇一改往日的悠闲，压着嗓子促急请求：“阿丽莎，我需要你的帮助，从现在起不管你听到什么都请一刻不停地跟我说话。”
杀死张峰和保安时她和阿丽莎保持通话，整个过程中都没触发善意机制。
后来一想，可能是这神秘网友邪能强劲，能帮助她压制银发女神。
手机里传出阿丽莎铃铛般的笑声：“你为什么提这么古怪的要求？”
“因为我马上要杀人。”
褚潇放下小女孩，飞快挤出人群。
那几十双红眼珠立刻瞄准她，把她凌厉的气势当做自不量力或者精神错乱。只有少数曾目睹褚潇踹飞同伙的人有所警惕，郑告旁人：“这丫头可能会妖术，大伙儿都当心点！”
杜庆轩认定仇家藏在小双井村，也给杀手们派发了辟邪符。这些人不约而同摸了摸藏在身上的符咒，忐忑关不住好奇，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玄之又玄的魔法。
褚潇握紧拳头，十拿九稳问：“阿丽莎，你会帮我吧？”
以她的喜好判断，绝不会错过这等好戏。
变态与变态的交流少有障碍，阿丽莎不问原由，镇静且饶有兴味地回应。
“一直自说自话太无趣了，我给你唱首歌吧，希望你杀人时能合着歌曲的节拍。”
第五十九章
褚潇戴上蓝牙耳机, 阿丽莎的歌声流入耳孔，她唱着不知是哪国语言的奇怪歌谣，音色优美, 旋律跌宕, 像希腊神话里迷惑水手的塞壬, 又像在深山古墓里栖息的幽鬼, 魅惑与阴森同为基调。
褚潇只听第一句便浑身起鸡皮疙瘩, 接着血脉偾张, 心跳加速, 产生药物成瘾者的亢奋，不由自主快步走向敌人。
一名歹徒抢先进攻，高举斧头厉吼奔来。
时间蓦地开了快进, 他的胸口剧烈酸痛，原本还隔着七八米的女孩已闪到跟前, 右手破开皮肉肋骨，直插心房。
他的刚才吼得太猛, 气息已竭，遭受重创, 喉咙也只发出卡卡卡的杂音，末梢神经率先瘫痪，斧头自松开的指间滑落，落地砸出钝响, 提醒了尚未回过神来的众人。
两方人们的视线被褚潇和歹徒挡住了，看不清状况。细瞧两眼，见二人腿间沥沥洒下大滩鲜血, 歹徒口鼻飙血，带着无比痛苦的表情徐徐栽倒。
看到他胸前的血窟窿, 村民们惊声诧讶，想象不出褚潇对他做了什么。
另一方的歹徒却清楚少女的作为，她手里正捏着一团血糊糊的连接青色血管肉块，那是死去同伙的心脏。
“她真会妖术！”
这声尖叫好似发令枪，毛骨悚然的歹徒们一齐冲锋，拿出你死我活的狠劲，力求消灭令他们恐惧的敌人。
褚潇蹂、躏那人的心脏，细细玩味那潮湿柔韧的触觉，得到的快感比嗑药更美妙。看着那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她仿佛躁郁症患者看到解压的胶泥，不假思索动手将他们逐一捏爆、揪开、扯碎。
解剖课上必须动用金属工具才能拆分的皮肤、肌肉、骨骼、关节变得异常绵软易折，随手一拽便卸下一条胳膊，轻轻一拍，一颗脑袋就骨碌碌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