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青年甩开拳脚试图突围,身手利落地放倒当先几人,奈何敌人阵型严谨,一有人倒下,旁边人立刻补位,他左突右撞也打不开缺口。
猛虎斗不过群狼,他还是头病虎,眼看颓势渐显,在四拳六掌八腿十脚中腾挪少时,猝然挨了几下重击。身体趔趄歪斜,忙用右手肘支撑,也仅仅是让自己摔得不那么难看。
打手们胜券在握,狗抢食似的围上来擒拿。
最靠近男青年的几个人忽然浑身乩颤,跟着嘴歪眼斜地倒在地上。
人们看不见在人缝间蛇游的恶灵,一齐惊诧慌乱,想到上面有指示,说目标懂邪术,抓捕时必须小心提防。见这情形以为男青年在做法下蛊,而上面派发的护身符并不管用,一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气氛正焦灼,大楼右侧的玻璃幕墙陡然爆裂,细白的玻璃碎屑随着气浪飞入,犹如暴雪侵袭,吓得众人埋头躲避。
爆炸掩盖了马达轰鸣声,纷扬的“雪花”中冲出一辆漆黑的重型机车,驾车的少女体态轻盈,骑着那流线型的大机车,好像精灵女战士跨着一头威猛的黑豹,气势十足。
刚才褚潇看男青年杀错了人,知道杜庆轩也会错把他当猎物,抢先跑到地下车库盗取逃跑工具。到了那儿一眼相中这辆酷炫的机车,让吱吱解了锁,骑着它过来救人。
她在大堂内横冲直撞兜了个圈,冲到男青年跟前时猛地减速。
“快上来!”
逃命要紧,男青年不管是敌是友,爬起来跨上后座。
几个打手狂呼恶喊着袭来,他正想做困兽斗,前方的少女左一个肘击,右一击直拳,将来犯者打得凌空飞出。
这景象好比小树苗顶翻大石块,男青年看得呆住。
褚潇冷静催促:“快抓紧我。”
他慌忙抱住她的腰身,机车瞬间变成离弦快箭,惯性猛扯着他的背心,只得更用力地抱住女孩,不知这块单薄的浮木能否载他逃离夺命汪洋。
褚潇驾车碾过大楼前的绿化带,冲上公路,拦腰截断川流不息的车队,逆向行驶一段路后拐上绕城高速。
这危险方法并没助他们逃脱追赶。
不出三公里,几辆大小不一的车无视交通规则住尾随而至,跑得快的赶上后摆动车头撞上来,存心害他们性命。谁知狠劲没维持多久便遭吱吱撕咬,落了个车毁人亡。
同伴们不以为鉴,还前赴后继追上来送死,道路上留下一堆又一堆流血冒烟的钢铁残骸。
路上无辜车辆太多,闯出大祸不好收拾。
褚潇见前方就是跨江大桥,心眼一动,开足马力冲上桥面,车头猛地朝右扭,机车如疯牛撞上围栏,后座顺着冲力扬起,将车上二人掀到半空,再翻着跟斗坠向江水。
男青年的眼睛不敌风刀,只能断断续续开合,看不见那些险象环生的画面反而好受些。死活没想到褚潇会来这手,身体突然没了着落,类似跳崖的失重感将头脑吹成空白,恍惚中觉得有人攥住了他的手腕,最后一丝意识随风散了。
往来车辆目睹这起骇人车祸无不减速,杜庆轩的手下下车赶到断裂的围栏边查看。
他们惴惴探头,百米之外的江面上只余一小点泡沫般的浪花,机车沉没了,那两个人更像掉进深渊的蚂蚁踪迹全无。
以高度速度和水流深度判断,坠江者绝无生还可能。他们以为驾车少女忙中出错走了绝路,打死想不到她是故意的。
此刻褚潇只与他们隔了一层桥身,坠江时她抓住男青年180°转体勾住桥梁下的钢结构,像蝙蝠倒吊,朝着桥底往岸边跑。
有特异功能何必再遵守常规呢?
她背着男青年跑到最后一个桥洞时,一艘小渔船自下方驶过。
吱吱从船舱里探出半个身子,冲她喊:“褚潇,快到这儿来!”
船停在桥柱边,褚潇顺着柱子跑到船上,将男青年拖进船舱。
这艘船配备了无人驾驶系统,吱吱能入侵电脑实行操作。
“不赖嘛,你已经是我的好帮手了。”
褚潇笑着摸了摸吱吱的脑袋,自打它会说话以后行事越来越沉稳干练了,难道是托老人音的福?
她让吱吱把船开到城外去,俯身想唤醒男青年。
舱门外射进一道白光,晃花了她的双眼。
“褚潇,你又到处干坏事!”
洛林张牙舞爪吓跑吱吱,又一口气将褚潇逼到角落,别说,骂人的口吻还有点家长样了。
褚潇纯粹是讨厌他的能量才躲开,压根谈不上害怕。擦了擦头皮上的汗水,淡定奚落:“曾外婆,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