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不痛苦,一个姿势躺久了会有点难受,翻个身就好了。”
褚潇躺到MRI台上,接住他递来的空气挤压球。
“这是警报装置,不到紧急情况不能按。”
褚潇眨着大眼睛,故作天真:“按了会怎样?”
“按了警报会响,外面会一团糟,还有可能损坏仪器。维修费少说几百万,到时你妈妈该哭了。”
“哈哈,您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没那么淘气的。”
何文彪慈祥笑问:“你小时候很淘气?”
褚潇被问住了,含糊道:“有点吧。”
工作人员退到控制室,舱盖关闭,检查正式开始。
MRI发出轻微的哔啵声,射频波和磁场不断碰撞,释放出质子。
褚潇眼前的视频播放不同视像,有温馨感人的,有血腥恐怖的,电脑以每秒10张的速度记录她大脑的反应,若非事先知道这仪器的工作原理,她变态的本质将无所遁形。
强迫自己走神,不让视觉信息输入大脑。
本来做到这点很难,用兰焕教的“空念”法,马上轻松搞定,不说令检测彻底失真,起码能造成50%以上的误差。
何文彪说结果出来后会发一份给她,问她怎么回春浦。
“我一位叔叔帮我买好机票,在阿勒泰机场等我。”
她现被公安系统的关注,不便再高调地使用法术,决定老老实实乘坐普通交通工具。
何文彪派人开车送她去机场,临别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褚潇一怔,本能瞪眼回应这一唐突举动。
何文彪歉意缩手,笑着说:“今早我又问过东平警方,还是没有老魏的消息。你们想找他的女儿不妨亲自去打听,东平是座美丽的城市,单纯旅游也值得一去。”
“谢谢,我会跟曹警官商量的。”
褚潇最后细致端详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他的言谈举止温柔平和,丝毫没有精神病的迹象,兰焕的判断过于主观了。
来到机场候机楼门口,那半吊子神仙挥手迎上来,顺畅地接过行李箱,一手搭住她的肩膀。
“饿了吗?要不先吃点什么吧。”
“别拉拉扯扯的,烦!”
褚潇斜跨一步躲开,径直走向安检处。
飞机起飞前没必要赶时间,可心情不由自主急迫,不关心他人生死的她想快点找到母亲,以此解开自身的谜团。
苦等一个多小时,飞机像雄鹰冲向湛蓝苍穹,地上的草原、沙海缩为画作,在云朵间时隐时现。
褚潇感应到真空零点能的波动,透过机窗张望,判定政府在各地旷野郊原修建了众多避难基地。
近年全球股票大跌,只建材走俏,又没见各国大兴土木,经济分析师们云里雾里,纷纷预测几个大国在做战前准备。搞了半天钱都投到这里了。
中国有8亿人,避难所需的资源难以估量。政府掏空家底也许可以造出这么多设备设施,奈何时间这么紧,产能全开也跟不上啊。
到时绝对大波人进不去,政府将如何处置随之而来的纷争和混乱?
飞机升到13000米的高空,云层遮蔽地面,她摆正脑袋,戴上卫衣帽子,再将帽檐拉下来遮住半张脸,静静闭目养神。
空乘推着餐车来送午餐,兰焕接下二人份的餐食,见是油腻的鸡腿饭,便贴心地替褚潇要了杯柠檬茶。
他伸手去接空乘递来的饮料,飞机乍然下坠,杯子里的液体冲向舱顶,撞碎后散做一阵酸雨,和其他乱飞的物品一道没头没脑砸向人们。
“请大家抓紧扶手,系好安全带!”
被兰焕及时抱住免于重击的空乘不忘呼喊警示,一只飞窜的保温杯砸中她的额角,截断叫声。
飞机直坠数百米后开始剧烈颠簸,大概遭遇了强气流。乘务员们声嘶力竭的安抚消失在密不透风的尖叫中,脱离座位的乘客忍着伤痛哭喊求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便集体来到鬼门关前。
褚潇已看清故障来自窗外,一只表皮酷似茅草堆,胸腹骨骼外露,四肢细长的大恶灵正抱住机翼摇晃,大口吸食人们的恐惧。
她扭头看向兰焕,听他附耳低语:“别动,我来收拾它。”
参与围攻的是五只三级恶灵,以他的战斗力对付它们问题不大,难得是保护飞机和舱内人员不受战斗的能量波伤害。
用阳电子把它们吸入体内净化最保险。
他开启法阵,催动这项冷门法术,突然惊出一身冷汗,满眼满脸涌出疑惑、恐慌。
褚潇知他遭遇阻碍,忙问:“怎么了?”
兰焕又核实了一次,惶惑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