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不知道等在前头的命运有多残酷,看到新人质,他绝望倍增,呼吸都乱了。
绑匪撕掉他嘴上的封条,一个长胡须上绑了三条小辫的头目傲慢发话。
“我们的人等着做肝移植手术,你负责把这五个人的肝脏取出来。”
这话先把受害者们的胆子炸没了,医生吼出破音:“这是魔鬼行径,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身旁的长□□口齐齐指向他,“小辫子”赏他一记铁拳再捏住下巴威胁:“不想死就照办,不然就把你的内脏掏出来喂狗。”
他粉碎医生最后一丝坚强,用对方的衣服擦去手指上的汗和口水,转而看向褚潇。
“小姑娘,你什么血型?”
褚潇洞悉话义,机智道:“O型。”
匪徒没杀人明摆着想留她做备用供体,O型血可为任意血型捐献器官,答这个最保险。
“小辫子”果然未动杀机,逼喝医生执行命令。
褚潇见兰焕忧急地看着她,好像指望她想办法,出于鄙视故意风凉道:“你们至少给点麻醉剂吧,不然怎么活体取肝?”
非常的镇定惹人惊诧,“小辫子”多瞅她两眼,阴笑着掏出一把折叠刀塞给医生。
“先割断脖子,他们就不会乱动了。”
医生魂不附体,经不住暴厉恫吓,手脚僵直地走到受害者跟前。
五双汇集惧意哀求都眼睛像钉子狠狠戳刺他的良心,他手里的屠刀能换得生存,亦是地狱的敲门砖。
是杀了这些人苟延残喘,还是用性命还良知?
挣扎片刻,他选择保持做人的资格,狠命咬碎怯弱,挥刀切断了自己的颈动脉。
墙壁喷出一幅血幕,白大褂染成猩红。
匪徒们不知所措地围拢倒地抽搐的医生,“小辫子”夺过一把□□朝他清空弹夹,用听不懂的方言怒骂参与绑架的手下,可能在埋怨他们没多绑一个医生。
人质们涕泪交流,竭力向神明求救。
神就在跟前,已决意舍身保护他们。
“褚潇,跟他们说你是医学生,你来取肝,但不能让他们旁观过程。”
褚潇摸不清兰焕用意,暂无他法,姑且照办,朗声打断“小辫子”的咆哮。
“我是东北医大的学生,会解剖,你们让我来取肝吧。”
现场骤然安静,“小辫子”走进逼视她,满眼犹疑。
褚潇指着医生的尸体说:“给我手术器具,我现场演示。”
“小辫子”带她走进右边的房门,这个房间稍小一点,四壁堆放旧物,当中摆着半新不旧的手术台,上方装有手术灯,其余器具架、清洗、消毒设备一应俱全,不知从哪儿盗抢来的。
尸体抬上手术台,“小辫子”目示褚潇动手。
褚潇泰然地戴上口罩、手术帽、外科手套,喷洒医用酒精消毒,熟练地举起手术刀剖开温热的人体,还未凝固的血大量溢出,她淡定地用酒精棉擦拭干净,再用钳子拉开皮肉固定……
一双手配合默契,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取出整颗肝脏,放在金属盘上。
“这颗肝脏被子弹击中,不能用了。”
杀人如麻的恐怖分子也惊异于她比刽子手还职业的冷峻,一时雅雀无闻。
经检验,“小辫子”认可了她的专业水准,最后考验:“你为什么帮我们?”
褚潇明白如何打消他的戒疑,认真道:“不是帮你们,是想活命,你得保证事后不伤害我。”
这动机合情合理,“小辫子”笑了,拍胸脯承诺做完手术就放了她,指挥手下做助手,替她杀死供体。
褚潇照兰焕嘱咐地提条件:“活剖的器官更易成活,我会针灸,刺穴位就能让人失去行动力,这技能是家传的,禁止外人观看,你们都去门外等着,我每取出一颗肝脏就交给你们去做移植手术。”
“小辫子”设想到方方面面,都没为少女找到翻盘的可能,自负地向她交代了取肝的顺序,领着手下出去了。
自动门关闭,褚潇问兰焕:“接下来怎么办?”
原以为他会施法带众人逃生,却见他解开衣扣,连续脱掉风衣、衬衫,裸露上身。
褚潇嗔怪:“你要打架也不用赤膊上阵吧。”
兰焕仿若奔赴沙场的战士,凝重道:“我不能动武,你先取出我的肝脏给他们,等过了这关再说。”
褚潇的定力初露疲态,用看疯子的眼光审视他。
“我的身体修复能力强,摘掉肝脏很快会长回来。”
“可你不是说不能介入地球人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