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之上,皇上是我的知音。”阮酒酒一双美目,因为欢喜而顾盼神飞。
“额娘!”
胤禛、胤祚牵着手,从里屋走出来。
看到梁九功在,两人有礼的叫了声:“梁公公好。”
相貌出色的兄弟俩儿,挺着胖肚子,圆呼呼的有礼打着招呼。
“奴才当不得两位阿哥问好。奴才给四阿哥、六阿哥请安。”梁九功笑眯眯的行礼。
要说永和宫哪儿好,除了赏赐从来不小气,就是永和宫的主子们,不把奴才当作下贱人看。
四阿哥和六阿哥年纪虽小,见了他一个阉人,可从没有趾高气昂过,也没有对皇帝近侍的讨好。
孩子不懂事,效仿的都是身边人,尤其是亲近的长辈。
“梁公公照顾皇上辛苦,胤禛和胤祚理当向您问好。”阮酒酒温柔一笑道。
梁九功心头那叫一个熨贴。
奴才也是人。人心自然会偏的。
梁九功道:“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福分。德妃娘娘,既然四阿哥、六阿哥午憩醒了,奴才这就将内务府送来的人叫上前来,给四阿哥、六阿哥过目。”
“额娘,胤禛也要看?”胤禛扭头问着阮酒酒道。
阮酒酒捋了捋他后脑勺的细尾巴辫子,真的是每看一次,都觉得辣眼睛。
胤禛鼓了鼓腮帮子,他看出来了,额娘又在嫌弃他的辫子。
“脸已经够圆了,再鼓就像是一颗大汤圆里边儿夹了两颗小汤圆。”阮酒酒道。
“你要替着弟弟把关,是不是?额娘养你,你养弟弟妹妹,这是当初说好的。难道胤禛想半途而废了?”阮酒酒半眯着眼睛,含着笑,斜眼看他。
胤禛立即来了精神,他紧紧牵着胤祚的手:“胤禛答应额娘的,绝不食言。”
真好。额娘还是最爱他的。
“小六,哥哥带你去看伺候你的新奴才。有不喜欢的,就和哥哥说。”胤禛道。
胤禛喜滋滋的拉着胤祚往前冲,梁九功老母鸡护小鸡一般,跟在后头,生怕他们跌着撞着。
“主子,您又故意逗四阿哥。”雅兰扶着阮酒酒,慢慢的往外走。
说是让胤禛替胤祚把关,也没说阮酒酒自己不在旁边看着不是。
哪能真的把事情全托给孩子。
阮酒酒还没有那么心大。
“你看他越来越爱板着脸了,像个小老头似的。不逗一逗他,哪来点儿孩子气。”阮酒酒道。
雅兰宠溺的望着阮酒酒,阮酒酒如同她的小妹妹一般。
不论是身份还是情份,雅兰都诚心诚意的保护照顾着阮酒酒。
“主子说的都有理。”雅兰道。
康熙精心挑选的人,各有他们的能耐和长处。最要紧的,是忠心。
饶是胤禛挑剔,也没法儿说这些人有哪里不好。
皇帝果真是不一样的。
他花费许多功夫,才能培养出几个得用的人。汗阿玛一挥手,就是十几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奴才。
大权在握,四海皆归属于帝王。
莫说是在宫里挑十几二十个奴才,就是前朝有的是坐着冷板凳,挤破头想为帝王效力的有才之人。
胤禛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天生血脉里对帝王权势的渴望。
胤祚不懂奴才怎么才算得用。他只管看人合不合他眼缘,他喜欢还是讨厌。
喜欢的人,放在眼前伺候着。感觉一般的人,次一等,安排在屋外伺候。至于讨厌的人。
“哥哥,这个和这个,小六不喜欢。”胤祚娇气道。
一看就是在蜜罐里被宠着长大的孩子,无忧无虑,说话不用有顾忌。
被胤祚点到名的,恰巧是一个宫女、一个太监。
阮酒酒和梁九功的脸色,严肃起来。
他们神色慎重的打量着,不得胤祚喜爱的两个人。
胤禛一双丹凤眼,沉稳的眼眸,更是暗藏杀机。
出列的两人,颤巍巍的站着。低垂的头,眼睛里的茫然和惊恐,多的溢出来。
梁九功征询的看了阮酒酒一眼,阮酒酒微微颔首。
便由梁九功代替问话,这两人姓甚名谁,家中父亲身份,何年入宫,在哪里当过差。
问了一遍之后,听着回答,两人都是老实人。
找不出问题也无妨,六阿哥都说了不喜,再有能耐的人,也不会留下。何况,并不出类拔萃。
人可以不要,但是,阮酒酒还是想清楚原因。
“胤祚,能不能告诉额娘和哥哥,为何不喜欢这两个人?”阮酒酒轻声问道。
胤祚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抱着个布老虎。双手捏着布老虎柔软的肚子,玩的正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