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竟然还做过,入宫当宠妃的梦,自信不会比嫡姐差。
现在一看,痴人说梦。
她在嫡姐面前,跟个黄毛丫头似的。
“芝兰姐姐,德妃娘娘在宫里,过的可好?”乌雅·玛颜珠在小花园里坐下,拿起一块点心,没有吃。
从西华门下马车,一路走到永和宫,路上遇到了许多低头含胸走路的宫女。
乌雅·玛颜珠那时才明白了,教导嬷嬷说她好运的真正含义。
哪怕皇上不给她指婚,抬了旗的她,不用去参加内务府小选。
芝兰站在乌雅·玛颜珠身侧,给她倒好茶水。
小花园这里不会有其他人过来,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娘娘如今熬出头了。”芝兰道。
这意思是,以前过的很艰苦。
乌雅·玛颜珠是个聪明姑娘,一听就明白。
她有些心疼漂亮的嫡姐,如今她享受的绫罗绸缎,都是嫡姐吃了许多苦,才为家里争来的。
回去以后,她一定要更努力的学规矩,不给姐姐丢人。
阮酒酒精心布置的花园,初次来的人,总容易看的流连忘返。
草木繁盛,花朵妍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乌雅·玛颜珠小口品着宫里的点心,欣赏着风景,不主动提起回正殿。
嫡姐把她支出来,肯定有私房话要和嫡母说。等到了时间,陪着游园的芝兰,自然会带她回去。
乌雅·玛颜珠相貌明艳,是骄纵小姐的长相。
芝兰陪她出来时,还担心路上被刁难。
没想到二格格脾气很好,也没有问不该问的事情,赏花就真正的认真看着面前的花,很是省心。
屋里,乌雅夫人将家里这些时日发生的变化,一一说给阮酒酒听,好让她心里有数。
“娘娘,听说宫里打算让钮祜禄家的姑娘进宫?”乌雅夫人小声问道。
“宫外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吗?”阮酒酒问道。
“京城里和皇家有亲的几位人家,基本都知道了。钮祜禄府如今当家作主的,是孝昭皇后的同母胞弟。近日,他们家的角门开着,采买的东西,流水似的往宅子里搬。看着像是给女子置办的嫁妆。”乌雅夫人道。
遏必隆继妻生的一儿一女,年纪都太小。所以,哪怕论身份,继妻嫡出比侧福晋的子女要尊贵些,如今还是要闭着锋芒。
“太皇太后和皇上,是选定了钮祜禄府上的三格格,过几日应当就有明旨发下。”阮酒酒道。
“那不就是孝昭皇后的胞妹?”乌雅夫人轻呼道。
“孝昭皇后再是时,在宫中很得人心。太皇太后传三格格入宫了几次,对她很是满意。说是有其姐之品貌。”阮酒酒道。
乌雅夫人愁道:“可是,他们家与佟家结的亲。钮祜禄格格入宫,位份必然不低。这对娘娘可会有影响?”
遏必隆的长子次子都早卒,现如今当家的老三法喀。而和佟国维之女结亲的,是第四子颜珠。
颜珠的福晋,是佟妃的亲妹妹。
关系再拉深点儿,孝昭皇后和佟妃背后的家族,是正经的亲家。
京城的姻亲关系,真是红线牵的有些复杂。
阮酒酒安抚乌雅夫人道:“不会的。京中大姓就那么几家,子嗣枝繁叶茂的,互相结亲,很是正常。再者,您也说了钮祜禄府当家作主的是孝昭皇后胞弟,又不是佟妃的妹妹嫁的那位。”
“那也多少有点面子情。”乌雅夫人道。
“面子情有什么用啊。除了救驾之功,没有其他可能会让佟妃被放出来。佟妃不足为惧,额娘不用担心。”阮酒酒道。
“你在宫里,看的比额娘清楚,额娘就不胡乱猜测,给你添乱了。”乌雅夫人慈爱的笑着道。
“额娘才没有添乱。有额娘在,女儿在宫里才能放心家里。阿玛和博启都是心大的,家里的事还是要额娘打理才周全。”阮酒酒道。
乌雅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为人父母的,不就是想给儿女遮风挡雨么。
被女儿认可了自己的能力,乌雅夫人心情格外的好。
不一会儿,乌雅·玛颜珠抱了一大束鲜花回来。
阮酒酒看到,笑道:“玛颜珠眼光好,这么一束花挑的颜色很是漂亮。姐姐先让人把它们插在花瓶里养着,等走的时候再让你连着花瓶一起带回去。”
乌雅·玛颜珠道:“这是送给姐姐的花。芝兰说,姐姐最喜欢在屋里摆上鲜花。奴才就借姐姐的园子,来了个借花献佛。”
“小姑娘就是比小子贴心。玛颜珠过来坐。你我姐妹多年未见,若不是额娘领你进宫,我怕是都认不出来你了。在姐姐面前,不用自称奴才。上回和额娘说过了,额娘这回进宫,又忘了。”阮酒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