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后,徐香宁见鎏金大床上已经有几本书,她嘴角微微上扬,底下伺候的人真会办事,都不用她吩咐了,她自然地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听到脚步声时,她抬起头。
皇上还没沐浴,让她等着他,随即他过去寝室大落地屏风后面沐浴。
徐香宁闻着皇上这殿内燃的香,像是橘子香,清清淡淡,一点都不刺鼻的果香很是好闻,看向旁边候着的若兰,问:“若兰,这是什么香?”
“回小主,这是橘香,用橘皮烘干压制而成,小主若是喜欢,可跟内务府的人要上一些,橘香易得。”
“改天我让人去要了一些。”
若兰微微一笑,不再接话。
御前伺候的人个个都不怎么多话,不看低侍寝的人,也不攀附侍寝的人,就是老实本分做自己份内的事,徐香宁对这几个宫女印象都不错,瞧着年纪也不大,样貌虽不如后宫女子那般貌美,但也算清秀,不知皇上有没有对身边伺候的人下手,兔子吃窝边草,她无聊时难免想东想西。
床帐的脚踏下此时已铺了羊毛毯子,她腿一伸,低头踩着玩。
“不看书了?”
头顶上忽然传来低沉的嗓音,皇上已经沐完浴,辫子散开,若梅跟若竹正拿着干净的绒布踮着脚替皇上绞发。
“我来吧。”徐香宁从若梅手上接过绒布,示意皇上坐在床边,她跪在他身后,直挺着腰替他绞发,“皇上,这书可是你让人提前准备的?”
“不是。”
还不承认,是想做好事不留名嘛,徐香宁在后面撇撇嘴,尽心尽力替皇上擦干鞭子,她可没有闲心,怕扯到皇上头发而一点一点慢慢轻柔地绞干,直接用擦的,头发掉了就掉了,都剃掉半边头了,掉点头发无大碍。
这绒布特别吸水,十分好擦。
“哦,原来不是皇上,亏我还认为皇上惦记着我,怕我等皇上时无聊,给我放几本书,原来不是,是臣妾自作多情了,不过皇上,臣妾还有一件事要说,还望皇上听完后别生气。”
“既然会让朕生气,朕可以不听吗?”
“皇上若不想听,皇上可以捂住耳朵,反正臣妾一定要说,皇上,你不想听现在就可以捂住耳朵了,臣妾要说了,我数三声哦,三,二……”
徐香宁趴在皇上背后,从背后抱住皇上,亲了亲皇上的耳朵,“看,皇上没捂耳朵,说明皇上是想听的。”
耳朵忽然被亲,又被抱住的康熙只觉得口舌干燥,徐氏太清楚他哪里敏感了,自从知道耳朵是他的敏感点后,徐氏时不时突然亲一下他耳朵,过分的时候会用咬的,还有什么捂住耳朵,他是天子,又不是三岁小孩。
“皇上,臣妾要说的是宫中近些日子传臣妾与大阿哥暗中苟合私会,暗中情投意合,可臣妾对天发誓,臣妾都不认识大阿哥,上次在云居峰遇到受伤的大阿哥是臣妾唯一一次见到大阿哥,臣妾只想着赶紧下山叫人上来救大阿哥,可那些人竟然传我跟大阿哥在山中密会。”
“你只见过大阿哥一次?”
“在筳宴中远远看到的不算,筳宴那么多人,臣妾又只顾着吃,自然不算见过大阿哥,皇上,这关乎臣妾的名声,也关乎大阿哥的名声,更关乎皇上的名声,皇上,你得查是谁在背后散布谣言,然后狠狠处罚他们,以儆效尤,保全臣妾的名声。”
康熙微微一笑,徐氏重点落在最后一句话,保全她的名声,这徐氏比恵妃直接许多,有什么说什么,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不拐弯抹角,不用他去猜,他不喜猜后宫女子的心思,徐氏这一点做得很好,愚笨天真之人的误打误撞。
他不相信徐氏与胤禔有什么私情,正如徐氏所说,她与胤禔并无交集,徐氏入宫才三年,只是一个答应,又住在长春宫,长春宫没有嫔妃抚养阿哥,除了参加筳宴,没什么资格参加过多筳宴,的确没什么机会见到阿哥们。
“皇上,你帮不帮臣妾,臣妾真的是清清白白,臣妾可以发毒誓。”
“若朕不帮呢?”
“不帮,臣妾就咬死皇上。”
耳朵被咬住,康熙笑得更明显了,他反手往后摸了摸徐氏的脸,“瘦了,听说你病了几天,拉肚子了。”
“皇上,这个时候别说这些,坏了气氛,总之,臣妾是皇上的女人,男子是要保护自己女人的,臣妾心里只有皇上一个,天地可鉴。”
“可大阿哥与你年纪相仿,朕大你二十岁。”
其实康熙最在意的地方是他比徐氏年纪大,相差二十岁,到了这个年纪,他渐渐开始为上岁数的自己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