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摇摇头,“褪不去了,烧伤疤不会褪的。”
“是我的错,我没想到火会烧到其其格那屋。”
端嫔唯一后悔的事大概只有这一件,让其其格脸上留疤了,她也没想到火势不受控制,本来只想让徐香宁那屋起火的,结果没想到火势偏了,烧到其其格那屋。
“娘娘,你这是何必,宫里孩子那么多,你为何一定要要香宁的孩子,为何要让人纵火,伤了那么多人。”春喜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她想起刚搬进长春宫时,端嫔对她们笑的样子,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如今都变了。
她们长春宫以前都是共进共出的,大家走在青石路上都是开开心心的,她们坐在一块吃年夜饭的时候都是欢乐和谐的,到底是什么变了,为何会变得如此支离破碎。
“春喜,别说了,说这些没有意义,反正事情已成定局,我一进冷宫,估计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你们,追究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你既然肯来看我,我很感念,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在这长春宫里的日子,我是过够了,去冷宫还能有些新鲜感,你也不用为我担心,在哪里对我而言都是一样。”
春喜见端嫔什么都不想解释,已经坦然接受这一切的样子更心生无力,的确,追究这些已经没有用,“娘娘,我这里有一些银两,冷宫中那些奴才使唤不动,需要一些银两,这些都给你吧。”
“既然这些是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春喜,对你,我多说两句,在这皇宫里,子嗣比什么都重要,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孩子,别图皇上的情意,帝王的情意最是凉薄,不要也罢,有孩子后,你会发现这宫里的日子过得快多了。”
“我知道了,多谢娘娘教诲,娘娘,你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能办到的尽力帮你办到。”
“只有一件,你能把其其格带过来让我瞧一眼吗?我只看一眼,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春喜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还请娘娘在此等候。”
过了一刻钟,春喜把小豆丁带过来,小豆丁什么都不知道,天真无邪,见到端嫔还很高兴地喊了一声端嫔娘娘。
“端嫔娘娘,你给我的小兔子没了,你能再给我一个吗?”
“怎么没了?”
“着火了,被火烧没了,我原本放在床头来着,我晚上睡觉前还掐一掐它肚子,现在都没有了,我还想要一个会发声的玩偶。”
端嫔听着眼泪直接落下来,半蹲下来摸了摸其其格脸上的疤,“端嫔娘娘对不起你,我今晚重新给你做一个好不好,明天早上,我会给你春额娘,她再交给你。”
“好耶,谢谢端嫔娘娘,端嫔娘娘,你怎么哭啦,别哭别哭。”
小豆丁小手直接摸着端嫔的脸,稚嫩地安慰道。
“我不哭,其其格乖乖的。”
“我一直都很乖。”
端嫔忍不住抱了抱其其格,说好的不哭,眼泪却控制不住往下流,身子颤抖,咬着唇无声痛哭。
小豆丁一直安慰说不哭了,因为这样会伤害到眼睛。
端嫔知道其其格会这样说是因为香宁的眼睛,估计是不能流泪,抱了一会还是忍痛松开,让春喜把小格格带走。
夜里,端嫔熬夜做了两个小兔子玩偶,第二天一大早要挪到冷宫,她只是让妙彤把玩偶交给春喜后,最后走出长春宫门口时,只有常常在在门口等着她,朝她挥挥手。
五天后,端嫔死在冷宫里,传闻是端嫔自己喝了毒药,至于毒药从哪里来的,无人知晓,也没有人在乎一个被关进冷宫的庶妃死因是什么,而跟随她的宫女最后也自缢身亡,皇上也没有让人查死因,不过端嫔虽然被贬为庶妃,皇上最后还是以嫔位厚葬了端嫔,葬在景陵。
康熙三十六年三月二日,密贵人生下一个小阿哥,皇十六子,皇上赐名胤禄。
而康熙三十六年三月底,怀胎五月的敏答应早产,胎儿没能存活。
先前关于徐贵人是被诅咒之人的传言已很少有人提及。
……
徐香宁的手在四月初终于可以拆下固定的支架,恢复得差不多,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在雨天时偶尔会泛疼,目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扛重物,太医说要过几个月才能试着扛重物,所以她不能抱小豆丁。
张嬷嬷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能下床走路。
五月份,皇上下旨册封她为徐嫔,没有册封礼仪,只是让她的名字上了玉牒,内务府又分过来两个宫女,一个叫晓曼,一个叫静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