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开口。
“春答应,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不要蒙骗朕!”
皇上语气很平静,但泛着冷厉。
春喜没有说话。
皇上耐心很好,等着春喜开口,当春喜开口时,徐香宁全身骤然发凉,竟……竟真的是春喜自己避孕,她震惊,春喜为何要避孕,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全然不知。
“此事是臣妾一人所为,臣妾的奴婢并不知情,是臣妾找王太医开的药方,她们只是遵照臣妾的指令去抓药,并不知药方中有避孕之药材,此事也与徐常在无关,徐常在不知情。”
“春答应藐视宫规,降为庶妃,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王太医知情不报,勾结后宫小主意图损害皇嗣,处死,药房之人疏忽职守,罚俸禄半年,太医院没有复查核实诊脉方案与病历档,罚俸禄三个月,这两个宫女仗毙!还有端嫔,管教不严,长春宫屡生事端,剥夺协理六宫的权利,六宫事宜交由荣妃与恵妃共同掌管协理。”
“皇上,玉秀玉晴并不知情,还请皇上饶她们一命。”春喜哭着为玉秀玉晴求情,“皇上,她们真的不知情,全是臣妾一人所为,皇上,她们是无辜的,皇上……”
徐香宁看向皇上,忍不住求情道:“皇上,还请饶过他们一命,他们是无辜的,玉晴玉秀她们不知情,王太医他……只是奉令行事,皇上,不要格杀勿论,臣妾恳求皇上。”
“杖打十杖,若她们侥幸活着,一并打发到冷宫!王太医杖打二十,逐出太医院。”
皇上说完,就起身离开,没有任何停留,出现不到一刻钟。
“小主……”玉秀跟玉晴抱着春喜,徐香宁终于回头看向春喜。
“香宁,是我对不住你。”
“你真的避孕了?”
春喜点点头。
徐香宁一张脸雪白,不知是冷的还是被这个事实冲击到,她想说春喜糊涂,可又说不出口,她不知春喜是何缘由避孕,她来不及想,来不及问,见玉晴玉秀两人被拖下去,连春喜也被拖下去,仿佛一下子要被打入冷宫,她们都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
一时脑力交瘁加上原先被大雨淋透,受冻一个时辰,徐香宁想拉住春喜也没力气,整个人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在墨韵堂,入目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人。
“小主,你醒啦,小主,先喝点姜茶?”
“春喜她们呢?”
张嬷嬷叹口气,扶起她,“小主,春答应她们都被送到冷宫了。”
“玉秀玉晴她们还活着吗?”
“还活着,还活着,小主别担心,她们还活着。”
徐香宁身子靠在床头上,活着就好,又一想,可是玉秀玉晴她们受了那么重的伤,在冷宫是否有太医过去医治她们,杖责若是不医治,伤势恶化感染了怎么办,还不是死路一条。
“可有太医去看她们?”
“小主,哪有什么太医,皇上下令不得探视,太医们恐怕都避之不及,不会有人替她们请太医的,不过端嫔娘娘有打点了一下,说是让杖打的太监别下狠手,春答应屋子里的东西被收拾时,端嫔娘娘塞了一点药膏到她们包裹里,小主,先别担心她们,你身子也要紧,别再病了。”
“那个王太医呢?”
“王太医没撑过去,死了。”
徐香宁手臂上忽然起一身鸡皮疙瘩,哪怕被子盖在她身上,她都觉得很冷。
“迎蓉,把姜汤端过来,小主,先喝姜汤暖暖身子,小主若是病了,那就更没谁帮得了春答应了。”
张嬷嬷说得对,她不能生病,她还要去求皇上,冷宫是什么地方,她曾经过那的大门,没进去过,但只是经过,那里的荒凉与阴森,她只站在门口都能感觉得到,春喜已经被降为庶妃,恐怕那些人更会磋磨春喜。
听说被打入冷宫的小主大多活不过三年,或病死或郁郁而终。
徐香宁一口气把温热的姜汤喝下去。
“小主,慢点喝。”
徐香宁喝完姜汤后看向张嬷嬷,让她去请林太医过来。
“小主,你别再做傻事,春答应犯事做傻事,这宫里都判着你也跟着做傻事,春答应现在不得探视,你见不到春答应,林太医更见不到,你得自保啊。”
“没事,去请,就说我淋了雨,让林太医过来替我诊脉。”
林太医过来时,徐香宁想要他帮忙开治伤的药,尤其是杖打的伤,只是林太医也很谨慎,说是他们开的药方都是要留存档案。